裴佑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还没等在脑海里想象出周青柏做家务的场面,就见他强忍着笑跑去门口取下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然后屁颠屁颠地亲手给他套上。
“青柏——”裴佑显然很不习惯周青柏的新剧本,整个人都有点僵硬,试图拒绝道:“那个——”
“好好上班,不用担心我。”周青柏压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行云流水地给他套上衣服,然后把公文包和车钥匙塞进他手里,凑过去亲了他一口,顺手把他推到了门外,像个贤妻良母似的嘱咐道:“路上开车慢点。”
“那好吧。”裴佑出了家门,似乎还有点不放心,于是回过头,无奈地嘱咐了一句:“我今晚争取不加班,会早点回来。”
“好。”周青柏忍着笑说:“努力工作,我乖乖在家等你。”
裴佑莫名其妙就地背负了“一家之主”的重担,稀里糊涂就变成了家庭的顶梁柱,只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开始一周的工作。
不过周青柏虽然嘴上说着要靠裴佑养,可也没真的脸皮厚到可以在家白吃白住的地步。裴佑走后,他洗了碗,回屋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一觉睡到了下午,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收拾了一下,拿着钥匙出了门。
Black Bar下午不营业,周青柏去的时候,店里房门紧闭,灯光大亮,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布置小舞台,排查安全隐患。
公共区最大的卡座上坐着一个有些粗犷的中年男人,葛兴坐在他旁边,正在一边跟他聊天,一边切着手里的扑克牌。
周青柏照旧从后门进来,那中年男人一抬眼先看见了他,话还没说,脸上先带上了笑模样,离着老远冲他招了招手,喊他“老弟”。
“强哥。”周青柏打了个招呼,路过吧台时不见外地从冰箱里薅走一瓶可乐,随口道:“今天有演出?”
“有,我从南京那边请来的一个地下乐队。”强哥眯缝着眼睛笑了笑,说道:“你想跟着上去露两手不。”
“今天不行,今天有事。”周青柏说。
他说着顺势在卡座另一侧坐下来,葛兴把手里的扑克牌收拢成一堆,一抬眼还没等看清他,先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
“……你这带的什么玩意?”葛兴一脸嫌弃地说:“你什么时候成暴发户了?”
周青柏手上带的是何萍之前给他的镯子,他还沉浸在被家长认可的新鲜劲儿里,今天出门的时候,就顺手套手上了。
“说什么呢。”周青柏在这方面几乎是不要脸的,他白了葛兴一眼,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丈母娘给儿媳妇儿的见面礼。”
葛兴:“……”
我看你是有毛病,葛兴无语地想。
周青柏一句话前后矛盾,短短几个字儿叉出两家人,葛兴懒得纠正他乱套的辈分,单刀直入道:“那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来找个活儿干。”周青柏晃了晃脚尖,说道:“我爸把我工作停了,我总得出来干点什么吧。”
按理说,周青柏放在裴佑那的理财资产就算不动每个月也有固定进账,一年算下来不比高管的年薪少。但他骨子里还是有点遗传自周建国的大男子主义,总觉得自己在家闲着,让裴佑一个人出门上班说不过去。
“你爸来真的啊?”葛兴纳闷道:“他老人家图啥,都把你放出来了,还来这套?”
“他从来都是来真的。”周青柏耸了耸肩,说道:“他等着我服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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