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裴佑问。
裴佑长这么大还没拿过这种低空飞过的及格分,不由得对扣分理由十分好奇。
“因为玉坠太凉了。”周青柏说:“冰得慌。”
这倒是裴佑的疏忽,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膝盖上扶着的冰凉金属罐,了然地点了点头。
玉坠挂在外面这么久,乍一接触温热的皮肤,确实让人不舒服。裴佑点了点头,虚心接受了这个意见。
“知道了。”裴佑说:“我下次注意。”
周青柏知道自己纯属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却没想到裴佑也不解释不反驳,顿时觉得良心上有了那么点过不去。
“……你也不能脾气太好。”周青柏欲盖弥彰地把外套的拉链拉高,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不能什么都听对方的,按对方的舒适区走,你要有点自己的脾气,无理要求不要答应,不然小心被人欺负。”
裴佑想说自己也没有完全被人牵着走,无外乎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儿不值得在意,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被周青柏打断了。
“人都特别贪心。”周青柏语重心长地说:“你对别人越好,越纵容,他就越觉得这是应该的——尤其是相亲对象这种认识没多久的,又没什么感情基础,你一上来就掏心掏肺地对人家,以后日子会很难过。”
“但你刚才说要忧人之忧。”裴佑说。
“这是个尺度问题。”周青柏理直气壮地说:“你可以在小事上体贴入微,然后大事上底线分明,有好有坏,有黑有白,这样才能让你的好显得来之不易,懂吗。”
裴佑似懂非懂。
他之前从没细想过与人交往之间的学问,也不像周青柏一样能把公私分得那么清楚,以至于现在虽然被他点拨了,但还是有点摸不清这个度。
“我自己想想。”裴佑谨慎地说。
说话间,指示牌上的航班表刷新了一瞬,他们延误的航班刷新到了航班表的最上方。
工作人员从侧方进入登机口,广播调试着开始准备登机,于是周青柏站起身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他伸手拉过自己的行李箱,握着拉杆把行李箱在脚边转了一圈,正准备登机,就听裴佑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那对你也是吗?”裴佑问:“要有所保留,无理要求不能答应?”
他说着看看手里的可乐罐,又看了看周青柏,大有他只要点头就把东西塞回去的架势。
“那当然不是。”周青柏干脆地把刚才的“教学内容”吞了回去,大言不惭地说:“我不能算在这个套路之内——何况我一般没有无理要求,所以不在这个标准中间。”
他双标得令人发指,裴佑再迟钝也知道他这不是正经答案,于是缓缓挑了挑眉,忍不住抿着唇笑了笑。
周青柏被他笑得有点下不来台,恼羞成怒地弯下腰,握住了裴佑的手腕,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登机口走。
“笑什么。”周青柏说:“嘲笑老师,扣你课堂分。”
裴佑倒是没被这种恐吓吓到,他抿着唇低低地笑,一边拉着行李箱跟他往前走,一边明知故问道:“为什么你不算?”
“因为我是好人,不会欺负你。”周青柏理不直气也壮,振振有词道:“你对我越好,我越觉得你好——”
周青柏说着顿了顿,脚步一停,转过头看向裴佑,倒打一耙道:“怎么,还是你觉得我跟外面那些人一样,得寸进尺,不知好赖?”
裴佑:“……”
可怜裴佑从小到大没遇到过这种胡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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