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筠冷冷道:“不用,你走吧!”
沈照又沉默了一下,注视他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的恩情又何止百日?就算筠哥将来会得一个称心的夫婿,也不必在此刻对我这样疾言厉色。”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
姚筠急忙撑起身,想告诉他伞放在哪里,可还没来得及说,沈照已经冒雨出去了。
姚筠轻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却发现,那枚玉佩还在床上,沈照忘了拿走。
姚筠这回闭门更久,在旁人看来,他是脚伤复发后,比第一回 还更重了。
姚夫人亲来看他,一进屋见他神色低落,心中更觉对他亏欠,蔼然问他可好些了,为什么不愿请大夫。
姚筠见母亲这样关切,心中感动,连忙微笑说自己没事,不必请大夫。
姚夫人道:“我看你像是心情不快,若真伤得厉害,不要强撑,赶紧让大夫好好看看。”
姚筠摇摇头,说脚伤真的无碍。
“那又为了什么?”姚夫人望着他,“筠儿,你父亲在外忙碌,顾不得家里,我也难免有疏忽之处……你有什么苦闷为难,不妨告诉为娘。”
姚筠听到这番话,眼圈不由隐隐泛红。他本已习惯父母不留意自己,年龄渐大更不在意父母是否夸赞疼宠,可此时却像小孩子一般,心底油然生出委屈。
“我……”他微微低头,“我是觉得自己无用,没能看顾好表弟,这些天……”
姚夫人笑了:“原来是为这个,你这孩子也太心细了,虽说照儿是客,可到底也是自家亲戚,何况他又成了年,便是有一二不到之处,也不妨事。”她本以为姚筠是被下人顶撞或是被谁言语挤兑,所以吃了委屈;原来姚筠只是为自己中暑和脚伤没尽到待客之道而懊恼。
她虽极重脸面,可看儿子为了这件事自责得连人都憔悴了,不免心疼。
姚筠知道母亲误解了。他所说的没能看顾,是没能制止和引导表弟,致使两人一起陷入不伦之情,做了蒙羞之事。他心中苦涩,摇摇头:“都怪我见识浅薄,言行失当……辜负了父亲母亲的教导,让姚家……”
姚夫人见他如此愁闷,连忙劝解:“你这孩子,别再多想了!你从小就不闯祸,又不争不讨的,已经叫人省心了,即便如今有哪里不周,谁又能一辈子没有一点过失?你看笙儿,他闹出过多少笑话!……我和你父亲虽盼你们出息,可说到底,家宅平安才最要紧,你就别再责怪自己了。”她一直以为姚筠性子淡泊,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孩子为了家门脸面背了这么重的心事,想来,是自己对功名和门面的看重让这孩子过得不安了。
她接着道:“既然身体没有大碍,就出去走走,别闷坏了……你若不爱热闹,不来席上也使得,你姑母她也不讲究这些。”
姚筠点头,抬眼望着姚夫人,露出感激笑意:“好,多谢母亲!”
姚夫人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姚筠带上玉佩出门,想要还给沈照。可是,沈照不知是不是生他的气,总没再上前主动与他说话……路上遇见他,也是点头客套一句,就匆匆而过。
他揣着玉佩好几天,却一次也没还得出去,只好暂且又收起来。
这天,他被姚笙拉过去,兄弟三人围坐,商讨笑儿的婚事。
“笑儿的婚事,母亲说让我们也帮着看一看,”姚笙道,“我说啊,这还有什么好看的,她最中意的不就是表弟?何况又说了亲上加亲更好……姑母也很喜欢笑儿,成天与她在一处,已经像是母女了!这门第也相当,品貌也相配,别的……母亲从前担心的是笑儿远嫁,可如今巧了,姑父迁任到了南方,今后常来常往都方便,这下还有什么可商量的?等着办喜事吧!”
姚筠听了不作声。姚笏却皱起眉头:“除了门第家世,为人也很要紧。妹夫要有出息,将来才能封妻荫子。我看表弟对文章仕途很不上心,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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