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漓。”
这次的声音更清晰了,比呼啸的冷风还要冻人。
姜知漓的神经终于跳了一下,慢慢转过头。
是傅北臣。
他垂眸看着她,攥着她的手腕,抿了抿唇,“我送你回去。”
姜知漓想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却失败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傅北臣,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说好听的话给你听。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好不好,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姜知漓自己不知道,她说这些时,眼眶是红的,连尾音都有些发颤。
可怜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孤零零地躲在路边的草丛里,有人来便缩回去,谁也不让碰。
那双漆黑的眸凝在她的脸上,定定地望了好几秒。
终于,他松开手腕上的牵制,一言不发。
姜知漓长舒一口气,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也许是时机恰好,她才刚刚走到车站,一辆公交车就缓缓在她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姜知漓上了车,正想掏钱投币,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包。
她有些懊恼地垂下眼,心里不免更加失落。
刚想转身下车,身后忽然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腕上的腕表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一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被塞进投币箱里。
姜知漓愣了下,错愕地转头看去。
傅北臣就站在她的身后,神色从容,“上去吧。”
姜知漓没想到他会跟过来,她顿了顿,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酸胀感,抬脚往车里走去。
刚好一个靠窗的座位空着,姜知漓坐下来,不受控制地朝车门处看去。
傅北臣没跟着上来。
也幸好没跟上来。
她终于松下一口气。
姜知漓一直有一个习惯,以前在英国那几年,每一次抵抗不住负面情绪时,她都会坐上公交车,从头坐到尾,完全地放空自己。
她需要一段独处的时间,让她可以慢慢消化掉一些情绪。
公交车缓缓行驶起来,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兜兜转转个不停,按着既定的轨迹行走。
窗外霓虹闪烁,像一幅美丽却空洞的画。
*
深夜,公交车终于行驶到终点站,结束了一天中枯燥的循环反复。
司机透过倒车镜,看着后面那辆跟了一路的劳斯莱斯,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把车熄了火,揉着酸痛的手臂站起来,才发现后面竟然还有人没下车。
她靠着窗,原来是睡着了。
司机犹豫了下,正想走过去叫醒她,车门处却忽然传来两声轻叩。
一个西装革履,气质矜贵的男人走上来,与公交车的气质简直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