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老实。”他探出舌尖,一颗湿润红豆又重归他这里,“入骨相思知不知。”
章晚心口倏的一痛,茫然、惶惑、害怕,这种心情从山路开通章姝打电话要回来时便无时无刻不萦绕着她。用谎言编织的一场美梦被骤然敲碎,她从大汗淋漓的虚空中醒来。
章晚瞳孔湿润的看着温舟勍恣肆的笑,勾着他的肩膀踮脚又吻上了他。
她的世界化为漂浮的一叶,与他唇舌纠缠的火热是她唯一的支点,她抬腿夹到他腰间,温舟勍闷笑着抱起她,更深的吻追上来,逗得她无力躲闪,只有随着他灵活的舌尖探寻温度。
几日来不知休息的交缠再次缠绕,她自我放逐的将边界、羞耻、底线通通丢下,探寻着狂欢,纵着他的纠缠不舍,开发着成年男女所能探寻的最大尺度。
从墙边撵转地毯,东西散落一团,启程的鸣笛声已经远远响起,纠缠的两人紧紧抱住,好似茫茫辽阔的车辙尽头,终点依旧是相交的两条轨道。
章晚的痛苦、愤怒、谎言通通转化为暴虐的身体行动,给以汗水、泪水、热液以高歌。
温舟勍看到她略发白的脸,问:“在想什么。”
“和你做。”她下意识回答,又猛地清醒过来,唰的红了脸看他。
他偏头看她,抵着下巴漫不经心。
“哪一次?”他问得故意,眼里浮出的不深的笑分明看出答案。
章晚轻轻掠了他一眼,低头扣着手指,“接着问你的,如果你还想问……”
温舟勍唔了声,“也没什么要问的,每个不外乎都是失望。”
章晚胸口重重一沉,睫毛轻颤。
“再问一个吧,最后一个。”他用悠闲的,好似买菜买一赠一的语气说。
这声调让章晚的心更沉。
“你说。”
“这六年,你在什么地方。”他点点自己,“我,你应该很清楚,待在云城,哪也没去过。”
章晚沉默。
“嗯?”
“溱溪。”
“什么?”
“溱溪,一个小岛,风景挺好。”
“是吗?”他轻描淡写的说:“不知道你怕不怕水,没敢想过海边。”
说完,他起身站起,从她身边走过时摸了摸她头发,“不早了,你先睡吧。”
擦过她肩膀,他往外走了。
随后一夜,章晚也没等到他进来。
她睁眼看着黑暗的房间,耳边是那句“没敢想过海边”在反反复复响起,回忆他说这话时垂下的睫毛,回忆他眼睑下的淡淡阴翳,回忆他言语里透出的淡淡嘲弄,回忆他嘴角浮现的一丝讽意。
她像是站在一个精美的橱窗展前,将一副随手作下的油画从头到尾用视线用呼吸一寸寸咂摸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