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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用黑了屏的手机轻拍丁伟斌毫无血色的脸:“我记住你了。”随后把手机塞进丁伟斌的领口。

一直处于运行状态的手机暖呼呼的,可当它划过丁伟斌胸口的皮肤时,所过之处带来一阵冰凉,激得他寒毛直竖。

善水抬眸望着挡在眼前的人,对上她视线的人本能地避开眼,纷纷往边上挪了挪。

一条路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让出来。

善水带着惴惴不安的蒋父蒋母离开,这一刻被善水摄住的何止是看热闹的八卦人士,饶是蒋父蒋母都被她骇住了,不知她何时有了这样不怒自威的气场,竟然让人大气不敢出。

直到善水走了,彷佛被施了禁言术的人群才渐渐回过神来有了动静。

更夸张的是丁伟斌,整个身子都晃了晃,大口大口地喘息。就在刚才,被善水盯住那十几秒钟里,他连呼吸都屏住了。那种眼神好可怕,不是凶狠,就是平静,平静得彷佛她不是个人,而被她盯着自己也不是个人,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死物。

丁伟斌打了个寒噤,后悔莫及,明知道对方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还是个吃过七年牢饭的劳改犯,说不准就是个神经病,自己干嘛惹她,哪天被杀了都没处讲理去。

且说离开的善水,蒋父蒋母几次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的纠结模样。

善水只做没看见,停在路边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副驾驶座上的门坐进去。

蒋父蒋母连忙钻进后座,向司机报上目的地。

蒋家的房产早已经变卖,目前夫妻俩在老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居室,就这还是因为女儿即将出狱重新租的,在这之前,夫妻俩租的是一套一居室。

蒋家夫妻在老朋友的公司里上班,工资还算过得去,那老朋友本来也有意帮忙,工资走现金不走银行卡,这样就不会被法院强制执行划走还债。

蒋父蒋母却是想着能还多少是多少吧,虽然日子会清苦一些,好歹晚上睡得安稳——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在还债,还不上不是不想还而是能力不足。

一大把年纪的人,又上了失信黑名单处处受限制,背后还有个秦世峰盯着,试过几次东山再起都狼狈收场的蒋父蒋母彻底心灰意冷。

每个月的工资被强制执行之后剩下的钱只够维持基本的生活,所以蒋家父母的居住环境可想而知,处处透着一股陈旧廉价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