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书运了运气:“我回去便清点,有折损的会尽数补上,收拾好后是送到顺天府?”
“我会将其中的亡母遗物列一张单子,剩下的都是陆家之物,返还陆家即可。亡母遗物则送到顺天府,请覃大人代我捐给慈幼堂。”善水叹道,“权当为亡母祈福,愿她来生得遇良人,寿终正寝。”还有陆嘉宁。
面对善水的夹枪带棍,陆霆的脸泼了墨一般黑:“不必,全部送到顺天府让覃大人处理便是。”他要是不捐出去,对比之下,陆家少不得被口诛笔伐。
善水嘴角一翘,算他识趣,若让陆嘉宁的嫁妆落到陈锦书手上,她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覃正欣然应允,无依无靠却坐拥巨额财富,犹如三岁小儿抱金过闹市,是祸不是福,难得她年纪轻轻就有这份通透。扫一眼丢掉西瓜拾芝麻的谢允礼和陆霆,覃正暗暗摇头。
“侯爷。”陈锦书起身相迎,眼底蕴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忧。
陆霆触之,愧疚渐深,走之前他信誓旦旦让她放心,结果却食言了。要不了多久,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就会被传开,那群好事之徒还会添油加醋地中伤她。
陈锦书脚步顿住,夫妻三载的默契让她很快就发现陆霆的异样。
“覃正这厮不懂人情世故。”陆霆握住陈锦书发凉的手。
陈锦书便懂了言下之意,瞒不住了,那些事终于瞒不住了。她很清楚人尽皆知之后,自己会遭受怎样的流言蜚语。
私定终身,是错!
自甘为妾,是错!
嫁给陆霆,更是错!因为他是谢允礼的岳父啊,世人岂能容忍她先后与翁婿二人谈婚论嫁。便是她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也无法坦然接受这份离经叛道的感情,她怎么能爱上谢允礼的岳父?可陆霆太过强势霸道,根本不允许她退缩。而她,也眷恋这份温暖,在陆霆身上,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寄人篱下的的她太需要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于是她妥协了。
偷来的平静终究难长久。
陈锦书想笑一下说没什么她早有心理准备,然嘴角彷佛坠了千斤重担根本提不起,她索性放弃了强颜欢笑。
“原就是我错了,是我自作自受。”
陆霆捏了捏她的手指:“你最大的错便是年幼无知识人不清,归根究底是谢允礼这个畜生背信弃义。”
陈锦书眼底雾气晕染,老天既然让她回来,为何不让她早点回来,那样她就不会错得太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