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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啧了一声,观她平日言行举止,这丫鬟应该是不知情,毕竟害人这种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无关紧要的玛瑙显然没资格掺和。可想起她背主的行径,善水还是赏了她三针,让她和刘郎中作了伴。

善水悠闲坐在椅上,笑盈盈欣赏一声赛一声惨叫的刘郎中和玛瑙,跟看猴戏似的。

刘郎中只觉得自己死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坚持很快就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土崩瓦解:“少夫人饶命,我说,我说!”

善水嗤笑一声:“早说不就行了,偏要白遭一回罪,犯贱了不是。”

终于从万蚁噬心的痛苦中解脱的刘郎中如同一滩烂泥瘫软在地上,他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彷佛刚从水里打捞上来,望着善水的双眼满是刻骨恐惧。

“你倒是说啊。”善水眨了眨眼催促,模样竟有些许天真。

刘郎中毛骨悚然,嘴巴张了张却又颤抖闭上,面上的挣扎一览无余。

善水挑眉,微抬手,指尖银针在刘郎中眼里如同索命厉鬼。

“不要!我说!”惊恐欲绝的刘郎中疾声,惟恐慢了一拍善水手中的银针再次落下,这一刻,什么威胁后果统统被他抛之脑后,只要不让他再受万蚁噬心的折磨,哪怕让他立刻去死他都心甘情愿。

“是夫人!”刘郎中痛哭流涕,“夫人命我在药里动手脚,想让您顺理成章地病故。少夫人饶命,都是夫人逼我做的,谢家势大我拖家带口哪敢得罪,我也是逼不得已。”

善水有一点点意外来着,还以为是谢允礼怕陆嘉宁哪天把他们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捅出去所以永绝后患,合着是谢允礼他娘。谢夫人的动机倒是不难猜,只要陆嘉宁活一日,便一日是谢少夫人。爱子如命的谢夫人大概极不能忍这么个占着茅坑不拉屎又失去靠山的儿媳妇,遂想除去,以便另娶新妇生孙子。

不是谢允礼而是谢允礼他娘,大差不差,是谢家人就行。既然都嫌陆嘉宁碍眼,那她就如他们所愿退位,届时她倒要看看,谁敢往这个茅坑里跳。

“口说无凭,你有何证据?”善水质问。

惊魂未定的刘郎中不敢隐瞒:“夫人给过我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善水笑得讽刺,一千两,在这些人眼里,陆嘉宁的命只值一千两。

谢夫人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念经,干脆离开小佛堂,走出一段路离得佛堂远了才问陶妈妈:“刘郎中可回来了?”早前别院管事传回消息说陆嘉宁已经多日水米未进,就是这一两日的光景。她还专门为陆嘉宁念了一卷往生经,可这都快过去好几日了,陆嘉宁怎么还没死?

最后一只靴子迟迟没有落下,搅得谢夫人心绪不宁,忍不住派刘郎中过去探情况,近几日她心里总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