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姜从她凄惶的脸上看出她的情绪,放下纸鸢朝她更近了一步,“殿下,我会应诺,保您安乐无虞,也不只是应梁王的诺,还因为五陵道上,你我与表兄、八郎,一并追过的云与风。”
刘钿凄楚地看着她,摇头道:“五陵道上,再不会有七郎了,楚明璋,你只是在欺骗你自己,若没了楚氏,你自己都自身难保,我是帝姬,我用不着你来护。”
“我不是在欺骗自己,我只是在向前看。或许您不需要我护,你是公主,本就该安乐一生,便当我只是为了良心,为了应梁王的诺,仅此罢了。”
她说完便要走,刘钿顿时迷茫起来,想要叫住她,却不知叫住她后还能说些什么,奚落、冷嘲、针锋相对,这些似孩童般无赖又无聊的对话,早在那夜的宫乱中,一并消散了去。
她怔怔地看向她的背影,她在向前走。
一瞬间,她莫名感到无助,被宫人搀扶着去到亭子里,她问向贴身的宫婢,“她说我让娘娘,因我而愧疚,是真的吗?”
婢女不敢说话,她却已然明了。
伏在栏杆上静默了许久,她看向一丛芭蕉,枝叶已被秋意凋折,衰败得紧。
曾在那芭蕉后面,杨郗与她争执,左八郎要她解释,楚姜在油嘴滑舌地狡辩。
可人要往前看的。
她想起来楚姜这一句,站起身来,将纸鸢收好了。
婢女问:“殿下可是不玩了?”
“不玩了,回广阳宫搬东西,回浮光阁住。”
婢女看她忽然有了意志,喜不自胜,急忙应了下来。
柳大儒的名头被冒用一事,第二日上午便被查得清清楚楚。
刘呈得知印书的竟是太学博士,一时气得忘了下令。
回禀的亲卫又说道:“这游记已经卖出了七百多册。”
在他无言之际,殿中几位幕僚都笑谑了起来,对于马博士的行径或是叹贪念,或是叹无信。
然而议论过后,他们心中都明白这事大可利用起来。
“殿下,如今太学不同以往,其中学子将来都将成为朝廷栋梁,太学博士中沽名钓誉者甚众……”
“若是借此事整顿一番,安插些殿下的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