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十娘没好气地看了眼她们,她刚新婚不久,十分不习惯这群贵妇们说话时的荤素不忌,兼之认出了楚姜身边的采采,虽不曾见过陈询,却也想得到是谁,便出声道:“姐姐们可瞧仔细了,九娘虽不常与你我来往,我们几家却都沾亲带故的,抢了她的未来夫婿,怕是在族里面不好说呢!”
众人闻言都想了想是哪个九娘,便有人觉着采采眼熟,“那不是楚九娘又是谁?”
“那一个,岂不就是陈王孙?”
这话一出,这些贵妇对陈询更加好奇了,有几个甚至走出了阁子,就直接站在廊上对着他们瞧。
陈询察觉到视线,唤了楚姜一声。
楚姜佯作未觉,等出了楼才道:“师兄莫怕,她们只是瞧新鲜罢了。”
陈询随着她一道上了马车,“我听着她们那话音,倒是十分轻佻。”
她抬眉道:“师兄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爱在渭水畔挑俏书生的贵夫人?她正在其中呢,不过也不须怕,她向来讲究你情我愿,从不强求。”
“只怕今日之后,长安就要风传你与情郎私会了。”他将车中案桌摆开,为她斟了一盏茶。
她浅浅饮了一口,低声道:“我还担心她们不去传呢!”
陈询听了,正要揽她,便听见楚衿欢快的声音传来,“九姐姐,我赢了一张大弓。”
他忙端正颜色,坐直了身子,楚衿进车时看见他还惊讶了一瞬,下一刻便将叫仆从将弓递上来,“小将军也在吗?你替我看看这张大弓,左十三娘说是宝贝呢!”
楚姜忍着笑,倚在一旁看他拿着弓教楚衿,不时见到他幽怨的目光传来,故作不见,逗着楚衿去烦他。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山色撇落辉光,随着辘辘声往城中去。
萧萧落叶中,陆十一抱着书从书肆出来,身后跟着不停追问的顾妙娘,“十一郎,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现在可不怕死,你要是再不告诉我十九郎在哪儿,我马上就死给你看。”
陆十一见到她颈上因刀伤还未好的伤痕,十分怕刺激到她,温声细语道:“十一娘,退婚书我已经送到了三夫人手中,误你一场是十九郎的错,你想要任何弥补我都应你,只是他犯下了错,我送了他去一位隐世的大儒座下,那大儒规矩严,见他心性不稳,要他三年不得见客,否则便要逐他出师门,连我也不能见他,恕我实在不能告诉你他在哪儿!”
“我不算外人啊!”顾妙娘提着裙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你送来那些珍宝我都不稀罕,我就想见到十九郎,有些话我必须当面跟他说,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怎么是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