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便站起来,取过外袍披上,“今日朝上,御史弹劾几位东宫属官心念故国,便是那日月之远所带来的了,去长生观吧,看看罪魁祸首。”
沈当依言,随着她走出几步,见她又突然折返,俯身对采采低说几句,片刻后,便见采采拿着一只小匣子走了过来。
他心中好奇是什么,却看楚姜眼中神采奕奕,似是对此行颇为期待的样子,便不好再问,一路护着她去到了长生观中。
楚姜先是拜见了观主,又才来到囚禁方晏的屋子里。
说是叫他修行,可扭送他来的人却没好好说,只说这人得罪了九娘,叫观主看守他一年,观中自然便将他囚禁在了这屋中。
楚姜站在门外,看着几扇脆弱的门窗,竟有些不敢进去,这屋子自然囚不住他,以他的本领,他随时都能离开,或是让谁替他受囚,楚姜当日便是在赌,赌他会留在这里,起码见到自己一面。
万一里面不是他,她就输了。
她在门前徘徊了几步,心生委屈,从采采手中将那小匣子拿过来,豁然推开门。
屋中只有一张草席,一张琴几,内中一人正坐在琴几前,目光流转,望着门口。
楚姜松了口气,回身将门合,“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要进来。”
屋中那人听声笑了笑,手支在琴几上,竟先向她诉起了委屈,“九娘,这观主好生无礼,这屋中空荡至此,真叫我待上一年,我便要移情这张琴几了。”
她冷冷一哼,缓步走去他身前,越见他脸上那张面具越不高兴,伸手在他脸上用力捏了一把,直叫他颦眉张口呼她狠心。
她伸手在他脸上多摸了几下,找不出他这面具的破绽在哪儿,心中恼火更甚,“这张假脸,如斯丑陋,我该用刀子割开它,看看底下那张玉一般的面容上,有没有一丝的愧疚。”
她的手又顺着方晏的脖颈移至他胸膛,顺着心脉的方向,她以手作刃,挑拨起衣袍,“若是脸上没有,我再拿刀子刨开师兄的胸膛,看看师兄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方晏微微起身,半跪在地上,被她俯身时倾来的香冷之气笼罩着,颈上身上被她胡乱碰触,抬眼处便是她因气愤而涨至红面色,眼中还隐有珠光。
他喉中一紧,长臂一揽,触及她的肩背,任她的外袍罩住自己,也拢住她。
不知他在手上抹了些什么,一伸手便撕下了面具,用俊美的脸哄她,轻声循循,“是我心狠,九娘,你别气坏了身子。”
楚姜抚摸着他的眉眼,眸中水光盈盈,却似笑非笑,“我怎么会气坏了自己,师兄,我多么不舍得你死啊,我都在我父亲面前坦白了你我情意,你却如此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