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融不免赞了他几句,“皆是殿下在江南之功。”
他倒是谦虚,向两位老师拱拱手,“皆赖两位老师尽心,子衎惭愧。”
三人间又是一番来往不提。
待至灞桥,便见有宫廷仪仗相侯,为首的是一紫袍青年,得见东宫仪仗,他便骑着马热情过来,到了太子驾前并不下马,只是在马上招呼道:“三弟,父皇母后已在宫中久侯多时了。”
楚崧与左融忙下了马车,向他见礼,“臣拜见魏王殿下。”
刘岷爽朗一笑,这才下了马,虚扶着二人起身,又才见太子下车来。
刘呈面上尚且苍白,勉强对他一笑,“有劳大哥相迎。”
他见了便担忧道:“听闻三弟遇刺,为兄心中大恸,却也知你安好,如今为何……莫不是你为了安我们的心,才假传了消息?”
楚崧忙上前扶住刘呈,“回魏王殿下,并非刺客所伤,只是殿下心病难消……”
刘呈按下他的手,摇头道:“我只是担心二哥罢了,并非大碍,大哥不必担忧。”
话虽如此,说话间却又痛咳了几声,十分骇人。
听他提到刘峤,刘岷眼神微暗,安抚了他一声,便见到了神采奕奕的刘峤走来。
他心中不由暗惊他伤好得如此之快,看向他时便微不可察地望了一眼后方的囚车,见囚车被黑布罩住,并不见详细,便按下了不安,与刘峤客套了几句,再才迎着东宫仪驾回了宫。
诸官家眷皆在灞桥之外停了停,见到东宫一行尽去了才入长安。
楚姜担心顾媗娥初来心中紧张,便带着妹妹与她共乘一架马车。
顾媗娥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因着赶路,神色有些疲惫,又兼新入长安,亦有些不安宁。
楚姜自能瞧出她的担心,轻声安慰道:“母亲不必担心,我们一府并不与族人们住在一处,还与在金陵时一般便是。”
她笑了笑,“我明白,总是挪了地,心头不安宁罢了。”
楚衿不知如何安慰她,抱着她的胳膊道:“母亲别怕,有我跟姐姐呢,没有谁敢欺负您。”
她心中感动不已,虽是小孩子戏言,却叫她安心了些。
等到马车进入城中,楚衿便挑起帘子向她介绍起来,“母亲,长安可比金陵热闹多了,常有人在街上打架呢!”
她掩唇,好奇望了望,楚姜便笑着解释道:“争闹常有,却不至于打架,今朝廷有令,若遇京城街市逞凶者,尽可府衙查办,便往往是世家子弟们斗富,若有不服时,便要从城东斗到城西,母亲瞧,街上那些金银玉器行、坊毡铺子、乐器行、酒楼,只要能花钱摆阔的地方,都能叫老板们大赚一笔。”
顾媗娥讶然,“如此岂不是奢靡荒唐?哪家儿郎如此不逊?”
她眨眨眼,“哪家都有,哪家都得有,此事虽伤了家族体面,却无伤大体。
顾媗娥这才明白了些,心中想着这些北方世家,倒是会在这上头下心思。
马车正路过一处乐器行,楚衿忽惊讶道:“九姐姐,那是七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