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巽卿骤然仰天大笑,“自证清白?自证清白,你们已经相信了的东西,要我来自证清白,你们早想好了,要夺我的权,可我是太子詹事,我有官职在身,朝廷的律法压着,你们谁敢动我!”
一位族老长叹了一声,“二郎,朝廷的律法,大不过宗族的孝道,周朝宣行的是孝道,家族内事,朝廷怎会来管?你做你的太子詹事,族里的事,且放放。”
虞巽卿早已酒醒,向前时脚步却踉跄起来,虞七郎伸手搀扶时,他已经栽在了虞九郎的尸首面前。
正入他眼睛的,是虞九郎未曾瞑目的一双眼,泛着白,似死鱼一样。
他怔然向后缩了缩,动作狼狈又难堪。
虞七郎赶紧扶他起来,可他的手撑在光滑的地面上,正流淌着血迹,湿滑一片。
他没能潇洒地起来。
族人们对他的畏惧在此时轰然倒塌,他只是个寻常的人,再没有了通天之能。
他再被扶起时,族人们已经开始毫不收敛地指责他了,连虞九夫人,也怕他不肯舍下虞氏那座庄园,叫两个孩子抱住了他的脚,直问契书何在。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诗经·小雅·何人斯》,赞美兄弟和睦。
第73章 虞氏崩(三)
深夜的虞府,灯火通明。
虞巽卿面色铁青,斥退了上前来的两个护院,“我是太子詹事,尔敢近身!”
虞九夫人更不愿让他走,哭着扑住他的脚,“二伯,二伯,夫主怎么办啊!”
虞七郎连忙叫长随将她拖开,又看向族人们,“未有证据证明那信是真,凭什么要父亲卸去族长之位?八叔母可是外姓人,怎能由她
一言来定?”
八夫人冷笑一声,“我嫁入虞氏二十一年了,七郎说我是外姓人,那在你眼里,你诸位祖母、叔母、嫂嫂弟妹,是不是都不算虞氏的了?”
众多妇人一听哪能接受,纷纷开始驳斥虞七郎。
一位族老忙道:“皆是我族之妇,不必听七郎的满口荒唐。”
虞巽卿冷目嗤笑,“妇人妄图以嘴舌压人,何其可笑,四叔五叔,今日这族长之位,你们要,我可以给,可是我给了,你们谁人能做下一任的族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