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定夺便官府定夺,等那些个从三里外看回来的郎君娘子们回来了,我们一个个去朝堂上作证,看看虞七郎你说那句你看清了是真还是假。”
酒醉的虞三郎实在看不过去侄儿受一女子要挟,先前被交代不许出声的他忍不下气,冲着楚姜来了一句:“是真如何?是假又如何?”
虞七郎立刻叫下人拉着他下去,而楚姜也没有理会虞三郎这句。
虞七郎看着许多人跟着楚氏一个部曲走向了不远处的马车,却也不上马车,口口声声要去三里外,一路瞧过来,看个仔细。
一时心中恐乱,叫下人们先将茵娘给拿下,楚姜叹他愚蠢,叫部曲们将众歌妓护住,自己上前一步,“虞七郎君一介白身,就敢大庭广众之下私自拿人吗?”
虞七郎气急,不敢伤到她,叫手下人退了回来,心中只急恼他父亲怎还未到。
天渐渐黑了下来,远在铁铺中的方晏才得了消息,紧急赶了过来,此时人群早已稀落。
他看到稀稀落落的人群中站着的楚姜,就这么站在众歌妓的面前,似乎要将她们全给护在羽翼之下,分明她也那般羸弱,只一身轻裘,单薄得像一朵随时就要散去的云。
他正要往前,手臂便被拉住,正是廉申。
“去不得,虞巽卿随时会来。”
他摆摆手,将斗笠按低了些,“无妨。”
“等到府衙里开始问罪,虞氏族中正好乱了,上了公堂后茵娘……”
“廉叔,风大了。”
“风大便风大,之前还说往后不再牵连上楚九娘,这回再叫她瞧见了……”
歌楼下还是一团昏黑,倒是对年的铺子里亮起了灯,辉煌映在街道上,昏色朦胧里,方晏看见楚姜的的肩动了动。
“风大了。”他继续重复了这句,不肯认廉申说的话,“医者仁心,不能见病人……”
廉申也气恼起来,立刻松开他的手,“您可算不上医者,本是让您来瞧瞧事态,还劝不住了。”
说着便十分无奈地离得稍远了一点,好做护卫,然而在等方晏跨步过去之后,他嘴角却露出一点窃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