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对虞氏不满罢!”他叹道:“今日虞七郎的表情可实在不好看。”
“少岚姐姐,她……”她欲言又止,“她今日可有随在殿下身边吗?”
楚晔摇头,“自从虞氏得入东宫之后,她总是与秦娘子她们一道随侍,今日不知为何,并未见到。”
“或许是今日有事。”楚姜低喃一声,不知想了些什么,看到几点雪飘进窗中来,车外已是昏暗天地。
太子府中,虞少岚倚着门框,也在看飘落的大雪。
秦娘子招她进屋去,“六娘,进屋来吧,瞧你身上飘的,全是雪砂子。”
她转身,笑得勉强,“今日脑子昏,我吹会儿风。”
秦娘子便亲来拉住她回去,“脑子昏沉,还不是怨你今日大早不叫门,要不是门房扫雪看到你,你今日非大病一场。”
听她提起今晨,她眼中又添一分惆怅,却不想令人察觉到,与坐在炉边催了声,“姐姐不必顾我了,先回去歇了吧,我坐一会儿。”
秦娘子蹙眉,“要么我便守着你歇下,要么我也陪你坐着,可不要想甩了我去。”
“是……”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热茶,热气扑到她眼睫上,烫得她颤了几下眼皮。
“是殿下这么交代姐姐的吗?”
秦娘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她,“今日门房请你进府你不动,我叫你也不动,还非得要殿下去叫你,今日这么大的雪,殿下也舍得出门受冻给你讨个痛快,如何不是关怀你?你便该听话些,吃了药早早歇了。”
她眼前的茶汤里落了一滴泪进去,却不是感动,只是委屈外人肯善待她至此,至亲至爱却一再利用她,甚至她母亲,分明知道了谁是凶手,却还要忍让。
“你争这个又有什么用?我们还能杀了你叔父吗?”
适时她并不知道如何应对如此悲伤的母亲,只是拿着手上那纸信十分难过。
“可是……可是这上面分明说,是叔父叫徐西屏昧下了粮草,才令龙骁卫困厄淮左,他甚至还多次为了讨好齐王,苛瞒军饷,延报军情……”
“你闭嘴!”虞大夫人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眼含热泪,“我们……我们孤儿寡母,不在虞氏庇佑之下怎么得活?你这话说出来是要做什么?这信是从哪里来的?拿给你叔父去,这是人家离间的手段,你弟弟还这么小……”
“他不是我弟弟!”她将信一把撕碎扔进火炉,泣不成声,“他是叔父胡乱塞给你的,他有自己的母亲,年节时他会跑回去叩拜他的亲生父母,母亲,我们为什么非要为着这点香火如此痛苦?”
虞大夫人伏在案桌上,哀怒交加,指着她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痛苦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