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呈便叫众人各自就着今日雪景即兴写一首,他自己也执笔正要落墨,却突然看向楚晔,“九娘是否在那处?”
“当是在的。”
“那便不令她评了,我的字怎么写她都认得,以她的机灵,这回准是我成了魁首。”
他说着话时语气压得低,只有楚晔与他身边几人听见,正巧陆十一过来嘱托那婢女,将这话也听了去。
他心念只一转,不多时提着笔过来找楚晔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三郎若是愿意解答一二,我定当回报。”
楚晔已经作好一首,正是闲暇,当即笑言道:“十一郎且说,只要不是令我给你写一首。”
陆十一知他玩笑,也笑道:“倒与诗文无关,方才十九弟所言,实也真挚,他前日才来问我不知楚太傅喜好些什么,他常请教楚太傅,早想感激了,却一直不得其要。”
“我父亲倒也不爱什么,万不要令十九郎送些什么了。”
“还请三郎不吝指教,以我十九弟的性子,未必他就舍得拿俗物辱了楚太傅的清声,或说诗文所好、书画所专,也叫十九弟弥补今日失言之过。”
楚晔看他实在诚恳,想想便道:“我父亲喜好山水吟咏,最爱钟繇的字,若是十九郎有心,不如抄一贴《宣示表》,便是心意了。”
陆十九面生感激,谢了他几回才继续回去作诗。
等到众人皆写好了,刘呈便叫那婢女将诗叠了送回去,等那婢女小心翼翼地捧着诗文去到女眷之中,便回道:“夫人,郎君们说,这诗看了,夫人们该评个魁首出来。”
□□夫人一笑,“倒是真顽劣的,那点争执还将我们也扯进来。”
话里倒没有不情愿的意思,反是叫了诸人都来赏看评选。
而那婢女也来到楚姜身边,低声道:“楚娘子,楚三郎令婢子给您带句话,今日这诗,便不令您评了。”
楚姜心生狐疑,“我三哥也在那诗社中?可有交代什么缘由?”
“只说您看了诗便知道了。”
她只得跟着去到案桌边,看到诸多诗文陈列在案上,一张张读过去,先是看到楚晔的字迹,以为是上佳,暗笑一声往后看去,却见到了刘呈的字迹。
这下她便明白了为何不叫自己评选了,倒也乐得轻松,放心赏读起其他诗文来。
楚衿也在其中,一眼就瞧见了楚晔的字迹,捧着来到楚姜面前,悄声道:“九姐姐,我们选这个。”
她颔首道;“好,你看过就放回去,不然旁人见不到该不选了。”
楚衿狡黠地眨巴了几下眼,以为旁人不觉,踮脚将那诗放在了最显眼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