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壸正有此意,也坐了下来,方祜却看到这些人脸上的血迹便吓得捂住了眼睛,方壸便把他拢进怀中,他知道楚姜为何要让方祜也听,这般阴影,并不好去除,直面了倒是更好。
那些个匪徒口中的布团刚被取走便立刻开始破口大骂,句句粗鄙,数十人的啸叫,院中一时喧沸不已。
楚郁听不得这般秽语,叫部下架了刀在他们脖子上,这举动才叫他们稍静了。
“我说要给你们的黄金依旧会给。”楚姜淡然开口。
不仅匪徒们没有料到,其余人也都一脸的惊讶。
她见霎时间静了,便接/依一y?华/着道:“只要你们告知是何人指使你们,我答应给的绝不少。”
“你休要再行哄骗,我们都听见了,府衙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怎会不拿我们问罪?”一个匪徒高呼道。
“为什么要问你们的罪?今夜可是你们砍杀了贼人,救了我们药庐中所有人,我朝律法中有例,盗贼群攻乡邑及入人家者,杀之无罪①,你们数十人虽是贼人,可是迷途知返,反过来护卫了我们,是侠客之举,正该嘉奖,何来问罪?”
匪徒们又疑又喜,“当真?”
“你们神武勇健,合力杀了盗贼二百余人,这样的功劳,谁能不谢呢?”
“那何为还绑着我们?”
楚姜摇摇头,“可是此时还轮不上你们说自己是侠客,我说你们是,你们才是,所以,你们的活命之机在我手中。”
他们当即又愤怒起来,一夜的搏杀已经让他们失了理智,此时只觉被他戏弄,只得挣扎怒骂,可是身旁全是士兵,那怒火发得十分无能。
“你们已经搏了大半夜了,此时,不过再搏一搏,便能带着黄金归乡。”
他们听到这句才怒火稍歇,又听她道:“你们一来就喊杀,是不打算让我们都活着?”
“大哥只交代,取下头颅悬于此处。”
“那是谁指使你们来此?那徐姓商人是谁?”
“我们只知道他姓徐,常年在长江上跑商,每每见到他都一叶小舟过来,包裹严实,我们都不曾见过其面貌。”
天下姓徐的商人多了,金陵也不止一个姓徐的,可恰巧,前段时间正有这么一位徐姓商人在金陵城中惹了热闹。
她思忖了片刻,又问:“那商人都是什么时候见你们头领?你们对他有些什么印象,尽数说来。”
“都是在江上见的,他给我们大哥送过消息朝廷要剿匪了,让我们躲进了乡野中,还受了他不少接济。”
另一个补充道:“军师总说,我们在江上的行当都是有赖徐商人,我们不像其他的,还要费力在江上等,若有大船去江中,经过什么地方,我们都能得到消息。”
她点点头,心中明了一半,“所以是那徐商人与你们勾结,你们正是水匪,所以徐商人的船绝不可能在江中被劫,可是如此?”
提到这个他们却开始反驳,“前些时候,大哥说江上出了伙外来的,还没跟我们串过气就开始抢人了,那徐商人便受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