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依言做了,掀开还不及细看,只一眼,她吓得心猛跳了一阵,默默又把头发放了回去。
“如何?”
她面如土色,将躺着的人的脑袋掰去了楚姜那面,掀开了头发。
“扔下去吧。”
拉车的两匹马跑得快,风声盖过了她说话的声音,车外士兵并未听见。
采采已经要动作把人推下车了。
“咳咳。”
“醒了,扔下去吧!”她说话时冷硬得没有半分之前救人的样子。
樵夫缓缓抬起头来,赫然是那辜负了沈当信任的廉申。
他露了个笑,“楚娘子,小晏让我给您送封信来。”
楚姜把视线移开,“若有信件,如上回一般,我也能收到。”
“小晏说,这信事关重大,比前次更为机密,只能娘子看过之后送于楚太傅处,再交由太子。”
“晏师兄以为太子是什么人?次次从我这里得到消息,过不了几天该追查到先生头上了。”
廉申忙解释道:“在江南,我们只信楚太傅一人。”
“亲自交予我父亲便是。”
他语气诚挚,“楚太傅天纵奇才,我们不敢与他直接会面,这信本也辗转了第三人传交,耐不住人有好奇之心,找了几人,哪怕只一乞儿也在送信途中对着信纸观摩,这事关系紧要,只得出此下策了。”
车外的士兵策马之余也留意着车中,看到他已经清醒,还动弹着坐了起来在与楚姜交谈,虽听不清说些什么,便大声对楚姜恭维道:“多亏娘子心善,才救了这樵夫一命。”
楚姜耳边灌着风,还夹着士兵的恭维,即便心头恼火,对他这话又不得不重视。
她冷笑一声,“我还该谢谢你对我父亲的夸奖了。”
廉申谦逊一笑,“应该的。”
楚姜哪知他厚颜如此,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是采采瞪着对面的人恶狠狠道:“把我们女郎气出病来了,辛苦的还是方先生,到时候看你如何跟方郎君交代。”
廉申连忙请罪,把信塞在锦褥之下,“不敢气着娘子,某这便离去。”
说完他便挪出马车,坐在车辕上对赶马的车夫笑说了几句,片刻后车停了,他便在众人视线中将那挑柴担走,走动间步子,一副病弱之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