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王老汉他们的屋里就亮了一整晚,王元儿偶然醒来,依稀的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说话声。
张氏也不好过,第二日一早,王元儿就看到了她眼下的两圈青黑,眼里红通通的。
偏偏这时,福多闹着肚子饿,张氏正是心烦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福多哇哇大哭起来。
“二婶,咋拿孩子出气儿呢?”王元儿看不过眼,拉过福多,看他脸都红了,不由瞪她一眼,这都是怎么当娘的?
张氏看了小儿子那脸红了,又被指责一番,心中不甘,道:“吃吃,他就晓得吃,家里都要塌天了,他吃个啥!”
“小孩子知道什么?”王婆子的声音从她后头响起,一看福多那脸,脸色就更黑了,想吃了张氏的心都有,冷道:“你倒是出息了,不顺心就拿个孩子出气,长本事了!”
张氏心里一怵,委屈地道:“娘,我这不是心急么,若是二郎他有个好歹,咱们娘儿几个咋活!”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收起你的乌鸦嘴,不会说话就给我滚回屋去!”王婆子愈发怒了。
王元儿摇了摇头,拉着福多道:“福多乖,今儿在大姐这边吃,去灶房找你春姐姐去!”
福多抽噎着,偷看了自家娘一眼,点了点头,哽咽着去了灶房。
王元儿这才站了起来,冷道:“出了这事,二婶你就算不能帮忙,好歹消停些,让家里清净点儿。”
对于张氏的抽风犯蠢,她实在是看不过眼,你没建树不作为也就算了,还在闹闹腾腾的不得安心,叫什么事儿?
“元儿你过来。”王老汉在门口叫。
估摸着是商议去衙门的事儿了,王元儿走了过去,张氏咬了咬唇,也跟了进去。
果然是说去衙门的事。
“家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老的老,嫩的嫩,福全也是个不着调的,他那性子去衙门只怕会坏事。原本你是个姑娘家,不好让你去,但如今也是没办法了,也只能难为你一回了!”王老汉艰涩地说道。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一方有难,另一方也能搭个手,为什么这人一定要生儿子,或许就是这个理。
可王家呢?
王大两口子都早早过世,只剩了二房王二一个儿子,王二膝下是有两个儿子,可福全,满打满算也就十四岁,却是个不着调的,福多,也就六七岁,还不懂事,更担不了大旗。
而家里还有什么人?也就只有大房几个,有主意的更数王元儿莫属!
出了事,王老汉和老婆子坐了一晚,商议了一晚,才感觉家里人丁凋零,能担大旗能主事的,心中有主意有大智慧的,竟然只有王元儿这个大孙女,这让他怎能不酸涩难过?
王元儿心中暗叹,这就是家教问题,若是平素二叔两口子因材施教,出了这事,福全也未必不能担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