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早已收到消息的罗氏和田怀仁焦急的侯在二门,江氏一下马车就昏倒了,登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田敏颜将事情经过简单地对田怀仁他们说了,个中惊险,让他们脸都白了,谋害皇嗣,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是啊,诛九族,所以,那双儿这责是白担了,相信她的父母兄弟,都已经紧追她的脚步往黄泉路上去了。
“阿弥陀佛,我去给菩萨上香。”罗氏双手合十,忙的站起来就要去佛堂。
田敏颜也不拦她,知道她不做点什么是定不下心来的,便说累了一日,先回院子去歇着了。
“去吧,去吧。”罗氏连忙说道,又让身边的丫头去伺候,说道:“先吃点东西再睡。”
这回到院子,从净房浸了澡梳洗出来后,桌上就摆着几碟小菜,还有一碗血燕。
田敏颜一见那碗血燕,胃部就一阵翻腾,恶心感直往上冲,忙的推开道:“拿走,这一个月都别上这玩意,屋里也不准用红色。”
她实在是忘不了白天那一场惨状,被乱棍活活打死,那凄厉声从高呼到低吟,到完全消弭,那血,浸湿了青砖,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田敏颜第一次看到这场面,也感觉到皇权的不可侵犯,感觉到人命贱如蝼蚁,尤其是奴才,她是有多庆幸,穿的时候穿到这身上,多么庆幸不是奴才。
她看着自己洁白如玉的双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手也不干净了啊。
虽不是她下的手,伯仁却因她而死。
有丫头在外面脚步匆匆的跑来,田敏颜皱了皱眉,看向门口,却是吉祥,说是松柏院的老夫人发起了高热,人都迷糊了,让请了大夫呢。
田敏颜厌恶地一摆手,说道:“你去看看吧,我累了。”说罢也不用饭了,转身向寝卧内走去。
江氏一把年纪了,又是一辈子都在杨梅村生活,哪里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能不吓得生病?相信她清醒过来后,会立即主动回杨梅村,到底那里才是乐土啊。
田敏颜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梦中,血红一片,凄厉的哭声和尖叫声不时的交迭,有人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用什么东西擦她的额头。梦很长很长,她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却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里。
长长的梦里,似是总不完,拖拖沓沓,各个人面在晃过,有穿着现代服饰的人,也有古代的,五花八面,喧嚣得很,也吵得慌。
她像是一叶无根浮萍一般,一时身处高楼大厦的大都市,一时在有狗叫有虫鸣有炊烟的小乡村,她时而是那穿着合体职业装的女老板,时而又是扎着双髻穿着布赏的黄毛丫头。
“丫头,醒醒。”有人在她耳边轻叫,声音暖暖的,有些急切,却很好听。
丫头,丫头,是在叫她吗?谁这么叫她,这么宠溺,这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