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邱夫人的陪房,也是得力的管事嬷嬷,只是调去了前头,并没有近身伺候,却也是极得邱夫人信任的。
“我听说你有个堂兄认识几个江湖朋友,可是这样?”邱夫人眼光直直地看向扬大家的。
杨大家的一愣,随即说道:“确是这样,夫人的意思是?”
邱夫人并不急着说话,只是拿起手边的红梅探春薄胎茶杯,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那些个丫鬟也是知趣,很快就退了下去。
杨大家的见此,就知道邱夫人是有重要话吩咐了,当下,挺直了身子。
“你让你那堂兄去寻一个身手好的,我要除掉一个人。”邱夫人冷冷地从唇边吐出一句话,想了想道:“如果能多寻几个,也无妨,多多银子都使得,但要再加上一条人命。他们不是要好,就让他们做一对鬼鸳鸯。”
杨大家的听了心里一凛,试探地问:“不知夫人是想?”
“贤亲王和慧敏县君。”邱夫人眯着眼睛,轻飘飘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人名。
杨大家的一惊,咝的抽了一口凉气,顿觉后背发寒,只觉得一阵冷汗渗透了背脊,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生怕自己听错了,她颤着声问了一句:“夫人是说贤亲王?慧敏县君?”
这两人是谁,就是用脚趾头都想的,贤亲王,当今圣上最器重信任的弟弟,慧敏县君,郧贵圈子里新晋的贵女,夫人是想除了这两人?
简直天方夜谭,异想天开!
可不就是异想天开,这又不是街边的小混混,阿猫阿狗,那里就能这么轻易的除了?那慧敏县君也就罢了,到底是从乡下来的新丁,可贤亲王,那是什么人?而邱夫人轻易而举的就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是异想天开又是什么?
杨大家的怔愣地看着邱夫人,眼见她脸上一片疯狂之色,便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当下,身子一软,从杌子上跌落在地,额头上汗津津的,脸都白了。
邱夫人见她如此,脸就沉了下来,冷道:“怎的,你是怕了?”
“夫夫人,那那那是贤亲王,是皇亲国戚。”杨大家的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全了。
也不怪她如此,谋害皇亲国戚,那是诛九族的,就是给她十二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啊。而且,贤亲王身边侍卫众多,别说谋害,近身都近不了。
“那又怎样,他害了我儿,还把他的头都割下来了,我要他血债血偿。”邱夫人瞪着血红的眼说道。
邱夫人不是没想到贤亲王动不得,可她又能如何,自宏儿去了后,她每晚都作噩梦,梦见宏儿只飘着一个头说死的好惨,要她替他报仇。
她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聪慧,却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这么无辜。她却不想想,若不是她的夫君邱国舅不知死活的敢去刺杀贤亲王,贤亲王又怎会如此?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