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怨怒就这样积着发不出去有啥后果?当你遇上一个同道中人,便会迫不及待的将那些怨怒一一的倾诉发泄,还少不得添油加醋。
所以,江氏一遇到朱大娘,就屁颠屁颠的上前,扯着她巴拉巴拉,一股脑的说罗氏如何的托大,如何的不把翁姑放在眼里,如何的大不孝,如何的耍威风,直把罗氏说的天上有地下无,当然,是说的坏话。
罗氏向来和朱大婶交好,朱大叔家如今也过得愈发要好,朱大娘哪有不艳羡眼红的?在朱大婶那边受了不好的礼遇,就觉得是罗氏给教唆的,只田敏颜他们家如今地位不同以前,不敢说啥罢了。
如今江氏这么一说她家媳妇的不是,朱大娘乐得附和,无中生有的作出许多事来。
那话咋说的?这得说起田敏颜他们前阵子去了县里买铺子的事,田怀仁也去了的,还是去了好几天,考虑到罗氏身子沉了,这家里男人也不在,就让长工周贵给住在前院里,这要是有啥事也好有个照应。
可朱大娘是怎么说的,说晚头不经意的经过田家的前院外墙,听得有人在里头哼哼,听着声就是一对男女,是在做那不害臊的事儿呢。
这言下之意,就是说罗氏趁着田怀仁不在家,勾引长工,红、杏出、墙了。
罗氏听到这里,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下摇晃,眼看就要倒下。
“娘!”小五尖叫,忙扶着她,田怀仁眼疾手快的将她的身子稳住,扶到炕上躺下。
罗氏已经完全厥过去了,田怀仁忙按她的人中,一家子全乱了,最后还是田敏颜反应过来,让田敏瑞赶紧去请大夫。
也亏得这小半年过得舒心了些,罗氏身子骨也养得比从前要好,按了一下人中,田敏颜又拿来油精在她鼻下抹了,罗氏才幽幽的醒过来。
这一醒,罗氏先是看了两个子女一眼,然后又看向田怀仁,目光定定的看着田怀仁,一句话都不说。
田怀仁急得眼都红了,握着她的手,察觉到一片冰凉,忙拉过被盖将她盖着,急道:“三娘,你咋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别吓我。”
罗氏定定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忽地,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一颗,又一颗,连成一串。
“三娘,你别吓我,你哪不好了?啊?”田怀仁见了,心都慌了,声音哽咽,人发起抖来。
“娘,你说句话吧,无事的,她们那张臭嘴,能说出啥好话来?咱犯不着为了这样的贱嘴生气。”田敏颜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妹妹呢,别让她也跟着伤心了。”
罗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还是看着田怀仁,抖着声说道:“他爹,我嫁给你有十二年了,这么些年,我可有跟人吵个一句嘴角?我可有一刻作懒?我可有说你一声不是?”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家里穷困,我没和你说过一声怨,瑞哥他们三个,别说打了,就是骂也没骂过一声。我勤勤勉勉的,老爷子他们让我做啥子,我从来都没说过一声不,贤惠持家,任劳任怨,对你,也是知冷知热,嘘寒问暖,从没说过你一声不好。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