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咯噔一声,这臭小子不会是在偷懒睡觉吧?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所然,她又见老师走近他,用教棍点了点他的桌子。
得,还被老师给发现了!
“田敏良,你敢在课堂上睡觉,站起来。”先生沉着声道。
小五吓了一跳,腾地站了起来,却道:“先生,我没有睡觉,我是在默书呢。”
“还狡辩,父母送你们来学堂,是希望你们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将来考科举位极人臣,你们就是这么回报的?白白浪费束脩?不愿意学,就家去吧。”
“先生,我真没,我真是在默念呢。”小五亟亟地道:“不信您听我背一段。”
“那你就背吧。”
“先生要听哪段?”
“就从教养这段开始。”
小五咳了一声,朗朗地念:“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子过,教不严 ,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
整个学堂都静悄悄的,除了小五的朗朗背书声,字正圆腔,站得笔直,小手背在身后,胸部挺得直直的,田敏颜忽然就觉得眼底一片湿润。
她家小五,是让先生头痛的学生,他爱玩爱闹,有时还顶撞先生出言反驳,却又心地善良,友爱同学。她家小五,曾气得让先生罚堂,让她领他回去,说他不能成大器,现在却能齐整的背出三字经来。
田敏颜听着的小五完整地背完整套三字经,听着先生诧异的提问:“玉不琢不成器何解?”
“玉石不经过雕琢,就成不了器物,所喻人也一样,不经过磨难,就难以成材,先生,我晓得的。”小五呲牙一笑。
田敏颜也笑了,悄悄地离开,又走到田敏瑞所在的课堂,然而,许是先生歇息,课堂上只有寥寥几人,其他人都不知哪去了,就是田敏瑞也不见影。
田敏颜有些纳闷,便绕着学堂慢慢的走,走到园子的一处假山后,忽而听到两个交谈的声音,她停下了脚步。
“老伙计干久了,便有些倚老卖老,这些人也不好说辞就辞,不然就会说你无情狠心,毕竟是跟着你爷爷那边走过来的。”
田敏颜听出这是田敏瑞的声音,不由愣了一愣。
“哼!”一个有些公鸭声的男孩不屑地道:“一班老头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家老爷子都去了好几年了,这会子还借着他说话如何这般的装大爷。若不是看在老爷子份上,我管他无情与否绝情也罢,辞了就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