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那些乡绅土豪,一个个脸红耳赤,满头汗水,气喘吁吁的像条小狗伸出舌头,身上华贵的绸缎提在手上跟条咸菜似的,脚上缎靴都是泥,哪里还有往日那富贵威风的样子?
田敏颜看了暗笑不已,这些个人天天大鱼大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就是睡,满肚肥膏,根本就不动一下,爬这么点山坡就累成这样,这要是再高点,更不得了了?
“这个,我没看错吧,是井?”温善初指着脚边的一个新打的用石头垒着的水井,探头看下去,映出自己的头来。
“大人,您没看错,的确是水井。”田敏颜笑了笑。
“你在土地里打水井?这是啥缘故?”温善初惊讶得很。
“大人,这样的水井不指一个,这百亩地里,一共有三个呢。我们二姑娘说了,就是那河滩供不上水来,有这水井,这地里种了庄稼也不怕旱了。”谢狗子一直跟在身边,兴匆匆地插嘴,看到田敏颜睨过来的眼神,脖子一缩,又退开了一步。
“哦,这是啥说法?”温善初倒来了兴致,看向田敏颜。
“大人,俗话说天有不测之风云,我县虽然这十几年没大旱洪涝,但也不代表以后一直都是风调雨顺。大人你看。”田敏颜站在高坡上,指着下方一溜下去的田地,她的荒地再下,隔了一条河堤坝,下面就是杨梅村村民的田地,有沙地,也有水田,偌大的一片,其中,供水的则是另一条河滩。
“大人,您也看到,我截留的这条河滩并不大,水量不足,这要是遇着干旱,势必供应不上,要是没水,那就。。。”田敏颜拧着眉道:“我打水井,就是为这缘故。若是真的遇上干旱,哪怕河滩没水,这井也能打救一二,水头足的话,还可以灌溉底下村民的田地,惠己及人,那是一个双赢。”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想头倒多。”温善初听了她的话,挑了挑眉。
“大人,我这也是防范于未然罢了。”田敏颜抿嘴轻笑。
“好一个防范于未然,如果乡亲们都像你这么想,那清平县倒是头一份了。”温善初呵呵一笑。
“田姑娘,你这地沙土半渗,你可想到要种啥庄稼了?估摸收成亩产如何?”
在温善初旁边,一个穿着墨蓝色袍子,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男人开口问了一句,经里正介绍,田敏颜认得他是县里的主薄,姓戴。
“戴主薄,这地也才开出来,得养着呢,种什么,我还没认真想过,只当作试验田,将来弄些新物事来种种。”田敏颜呵呵地笑。
戴主薄的眼睛眯了眯道:“田姑娘,地虽然是你家买了,可这要是种不出庄稼来,任由它丢荒,南国可是有律法要将它重新收回的。”
南国有律法,若是买了荒地,五年内不开荒,不种植,或是种不出东西,县衙可斟酌收回,让有能者耕。,而那买了地的,想要收回买地的银子么?那是不可能的,县衙只会补偿你十分之一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