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持续了整整一晚, 白月光恍恍惚惚的,听了一晚上的哭喊声。他被白父宠着,被季澄明护着,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种事情。明明是在自家别墅,他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抱着同样被吓傻的幼犬,缩在沙发一角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等他终于大着胆子,颤声制止他们时,却得知那些宠物都是自愿的。
派对结束,整座别墅仿佛都弥漫着腥臭的味道。白月光直接病倒,发了三天高烧,梦里全是那些人哭喊求饶的模样。
派对当天没有任何一个人死亡,可白月光觉得他们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他们的命被别人握在手里,尊严被肆意践踏,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求。
从那次之后,他的手机就被白父没收了,没有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可能是看出他状态不对,忙于工作的白父,经常过来跟他聊天。
话里话外都是说要他享受特权,白月光听了半晌,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他们有钱有权,理应享受应有的权利。
那季澄明还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钱的人,怎么没看到他做这些事!白月光指着父亲的鼻子质问道:他们砸断别人的手脚,逼着大活人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肆意凌.辱丧尽天良,我接受不了这些。他们都疯了,正常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一群疯子!
从他说完这段话开始,他就彻底失去了自由。
可能是发现白月光和他们不是一路人,那些少爷再来拜访的时候,没有再表演什么刺激娱乐节目。
只是见过一次之后,白月光精神状态就变得不太稳定。他总感觉别墅里有人在哭泣惨叫,闭上眼睛眼前依旧是大片的血迹。白父找来心理医生,给他治疗一段时间,他的情况稍有好转。
按照医生的说法,再坚持一段时间,白月光就能走出心理阴影。他也知道他得病了,根据医嘱吃药每天按时睡觉。可他幻听的毛病,还是没有消失。偶尔他梦中惊醒,依旧能隐隐听到别墅中的哭泣声。
他有时候回想,会不会不是他幻听,而是别墅里真的有人在哭。
一次白月光大着胆子,顺着声音找过去。在他家的地下室里锁着几个人,他们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
地下室没有开灯,一眼望下去,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黑暗中的眼睛。那一双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仿佛漫长无尽的黑暗,已经将他们彻底掩埋。
地下室的楼梯不算长,白月光站在上面,他们关在下面。那条楼梯像是人间通往地狱通道,那些人被扔下去,或许至死都无法回到地面。
白月光又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他不再是过去那个高傲的小少爷,反而畏畏缩缩时刻处于受惊状态。旁人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一些,都能把他吓得一哆嗦。
家里前前后后来了不少心理医生,失踪的几年间,白月光几乎都在恐惧与愧疚中度过。他时不时会想起那场宠物聚会,他亲眼看着暴行发生,却没能阻住。他感觉他是个懦夫,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施暴的人。所以那些人在不堪折磨的时候,都向他伸手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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