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兒整晚都没有睡着,以往梦里总是梦见自己轻飘飘的,像是浮尸一样在海上游荡,有时候更像是坠着石头一样往下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见到了陈逆,她一晚上都梦见了那张脸,少年跟以往一样散漫又随性,坐在酒吧包间里抽烟,打转着打火机,弹簧的扳机扣动后燃起火,偏头抽烟的动作性感又轻荡,一副潇洒恣意的样子。
她想到第一次见面那晚,明明她也在抽烟,陈逆从305出来之后坐在往常习惯的长椅上,点了烟意识到了她的注视,没多久就往里走。
他的眉眼凛冽,即便是灯光暗淡,也能实清五官分明,眉毛很黑,鼻梁高挺,皮肤并不算特别白皙,是画家手下浓墨重彩的脸,怎么看怎么出众夺目。
他对什么都是很淡的情绪,但喜欢也是真的。
想起那天在那种状况下,他明知道她不会有所回应,却还是坦荡直白地说出了那句应该在海边告白的话。
他的喜欢如同山河海啸,忽如其来,猛烈得让人无法招架。
等周兒发现过来,才忽然意识到她不懂为什么他明明看出她害怕海还带着她去海边,她不懂为什么在他妈妈忌日的时候让她去找他,以及那碗肉粥,那首歌,本来就是有答案的。
他明明知道她根本没想跟他谈恋爱,还试图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把两人的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试图在丝丝缕缕中发展起某种关系。
长夜噩梦,周兒猛地中梦中惊醒,坐起身,脑海里忽然出现了那天纹身店里女孩的话。
我觉得他就像是,皎洁不可触碰的月亮,被众星环绕。
周兒擦了额头的汗,双眸有些无神。
她是个惧怕感情的胆小鬼,此时承受不住一个人如此炙热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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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逆早上去了京市一趟,到了第二天晚上才回来,也就在那儿呆了一夜,处理完事儿之后就离开了。
于东树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几率跟那天海边拍照是没关系的,心里猜测是不是因为齐嘉,毕竟陈逆跟齐嘉出去打架回来时一身的伤。
他发了烧,被于东树开车送去医院,脑子差点烧坏了,也叫了一晚上的周兒,不像是不喜欢。
他一直觉得这两人在一起挺适合,陈逆眼高于顶,从来不屑看上谁,也只有周兒这种清冷中透露着傲气的性子适合他,况且,周兒也不像对陈逆没意思的样子。
更何况,只有周兒去过陈逆家里。
那次高烧退了之后,陈逆绝口不提周兒这两个字,在酒吧倒仍旧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他们几个却把着门谨言慎行了,毕竟这人从没跟谁在一起过,也就一个周兒,可现在闹成那个样子,没谁敢吭声,在他面前议论什么。
前几天倒有个不知情的朋友,在二楼打桌球,说着说着没瞧见陈逆身边有人,笑着问:“暧,阿逆女朋友呢?怎么最近没见人啊?”
几个知情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齐齐看向他屏住呼吸。
而一旁不知情的几个完全没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劲,继续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