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淳王妃劝也劝了,骂也骂了,淳王世子却像是根本听不进去,说什么他非明家姑娘不娶,若不同意,他就往静宁寺出家去。
淳王妃自知儿子被太后娘娘宠坏了,既然撂下这样的话,未必不敢真的胡来。所以一时也没了法子,这不只能急急往宫里递了请安折子,想着让太后娘娘出面。
见自家主子因着世子爷的事情近来消瘦不少,康嬷嬷忍不住劝道:“王妃,奴婢知道自打王爷去了之后,您行事都是小心翼翼,只想着靠着太后娘娘的照拂,世子爷能当个闲散宗室。可您想过没有,这未必是世子爷想要的。世子爷许也想有一番建树的。”
“奴婢再说句僭越的话,如今是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在,没人敢为难我们淳王府。可若等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去了,新帝登基,想到咱们淳王府这些年没有从龙之功,只自个儿躲起来,到时候怕是因此不得圣意,我们更得缩起尾巴来做人了。可世子爷肆意了这么些年,陡然需要看人眼色行事,甚至还要被故意为难,您想想,世子爷受得了这些委屈吗?”
康嬷嬷这番话实则她想了许久了,她并不认为,储位之争淳王府隔岸观火真就能讨着好。
淳王妃当年嫁给淳王没多久,便守了寡,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首先把淳王府的安危放在首位。
可这会儿,听了康嬷嬷的话,她一时间也愣住了。
见状,康嬷嬷又道:“所以奴婢其实觉着,世子爷瞅中了明家姑娘,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您想想,这些年宫里新人旧人,可有哪一个能有宸贵妃如今的荣宠的。再说了,别人不知道,您能不知宸贵妃当初是怎样侍寝的吗?就冲着这个,皇上只怕早就迁怒到了魏贵妃。如此,四殿下未必就能得了圣意。”
“至于娴妃娘娘膝下的二皇子,要奴婢说娴妃娘娘未必会是宸贵妃的对手,否则,她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宸贵妃越过自己。何况,皇上如今还是壮年,该是最不乐见皇子们暗中结、党、营、私,如此,反倒是宸贵妃娘娘的六皇子,许最后会有那福气呢。”
康嬷嬷竟然劝着自己答应这门亲事,淳王妃愈发有些头痛了。
这边,顾珞刚回了未央宫,却见周贵人和兰美人过来了。
顾珞见着两人,不由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这时候周贵人带了兰美人过来是为了什么呢。
不就是知道她如今掌管凤印,这接下来便是顾及人言可畏,她也该想着让后宫雨露均沾。
周贵人和兰美人因着那日钟粹阁的秘密,当然觉得自己许可以得了娘娘的抬举,尤其是周贵人,想到若能得娘娘抬举,自己未必没有可能再复宠,她倒也没敢想着和宸贵妃争高低,她只是想着,若她能如宸贵妃一般能怀了子嗣,许能位及妃位呢?
毕竟,宸贵妃如今是贵妃之尊,那四妃便空下一个名额了,而眼下贵妃娘娘定然害怕别的人分了她的宠,可又不得不表现出大度和贤良来。
若贵妃娘娘是个聪明的,该会选择自己或者兰美人的。
毕竟,她们因着那晚的秘密,已经是效忠于宸贵妃,不可能有任何的异心了。
顾珞瞧着两人眼中抑制不住的期盼,倒也没有心情不好,她甚至知道,周贵人不是坏人,若换做是她,若坐在这个位子上,未必也不会动这样的脑子。
而且,自己手下如今无可用之人,自己更掌了凤印,满宫只怕都在看自己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