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禾怔了一下,忽觉眼前有些恍惚。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年少的鱼忘时,初来万回宗之际时,眸子里全是局促不安,后来胆子大了点儿,便会跟在他身边,他自会护着,一护这么些年,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
宴清禾垂下了眼,遮住眼中的黯淡。
你若不愿跟我回去,我自不会勉强。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说罢,移到不远处的段怀啼身上。
后者也正看向他,脸色冷然且严阵以待。
宴清禾没有错过他的眼神,但现在还不是时机,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先处理。
比如,五长老。
以往那些小打小闹的算计,他看在掌门师兄的面子上,便容忍了,但这一次,已经触碰到了他无法容忍的底线。
在宴清禾和段怀啼同时出现之际,五长老便知今日的算盘算是落空,这两人一个看似温良乖顺,一个看似淡然如清禾,实则都是疯子,他对上两个疯子只会吃亏,便趁那两人无暇顾及他时,悄然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五长老越想,越觉得忿恨,不甘,这次没能杀掉鱼忘时,还欠上了壁扶圭一个人情。
正想着,一道青衣身影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五长老脸色一白。
另一边,五长老虽然离开,但九尾蛟蛇仍然在被蛊虫干扰,鱼忘时便给施了个术法,没有五长老驱使,这些蛊虫好对付了很多。
他低头很仔细地替九尾蛟蛇清理着身上的蛊虫,哪怕蛊虫爬到了他手上,也像是没有感觉到。
另一只手却很快地拂去了蛊虫,用术法抹灭。
别再弄了。
鱼忘时愣愣的,任由段怀啼拿出张手帕,替他擦拭手背。
段怀啼的动作很轻柔,但还是能感觉到那只手掌在微微颤栗。
师尊。
手背被覆盖的温暖传到手心,鱼忘时抬起头:我好像真的没地方去了,你应该不会这么着急让我走吧。
段怀啼抿唇:不会,师尊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
鱼忘时笑了一下:那就好。
其实在脑海里偶尔闪过祖师爷的画面后,他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只是,终究不及亲耳听到,想象得到证实的那一刻来得震撼。
不过
虽然他一直待在天邪宗内,但也知道天邪宗如今战事不断,无暇顾及其他。
你怎么会回来?
因为我想到了那天的故事。段怀啼顿了一下,我想,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公主一定不想小矮人伤心。
鱼忘时轻轻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