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过多久,段怀啼似乎就有了不懂之处。
鱼忘时见他还算认真,索性无事,便偏过身子看去。
很不巧, 他也不懂。
鱼忘时沉默了片刻,道:为师只让你背,你不需要看懂。
段怀啼不认同地道:既然要背佛经,怎能不解其意?如果做事都这般囫囵吞枣,那人便毫无长进了。
鱼忘时被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他能退吗?退回去就是毫无进取之心之人。
为争一口气, 鱼忘时只好凑过去跟他一起看。
佛经不愧是佛经, 讲诉的佛理经纶晦涩难懂, 十分拗口。
不说背了, 光看着就让人眼花。
眼花就容易犯困。
不知不觉中,鱼忘时自己都没发觉,他整个人已经被少年圈在怀里。
少年的目光从佛经纸上转到他脸上,眼中似有笑意。
师尊困了,不妨休息一会儿。
鱼忘时听着他低低的嗓音,抬了抬眼皮又合上,只是梦会周公之际,迷迷糊糊地想,原本他是拿出来折腾段怀啼的,怎么到最后还是变成折腾自己了?
鱼忘时掀开眸子时,入目的是少年佚丽的眉眼。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枕的是段怀啼的手臂。
他睡了有多久?段怀啼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鱼忘时想着便要坐起来,动作惊动了段怀啼。
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段怀啼没觉得有何不妥:师尊之前也为我消耗了不了心力,自然需要多睡会儿。
那也用不着这样鱼忘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把我放在地上就好了。
段怀啼轻叹一口气:那样师尊会睡得不舒服,更何况,我很乐意抱着师尊。
忽略后面一句,段怀啼还算是个不错的徒弟。
正这样想着,怀里忽然多了个脑袋。
鱼忘时一愣,心说果真夸不得,一夸就要变坏。
段怀啼似乎预料到了他会推开自己,先一步抱住了鱼忘时的腰肢,声音可怜兮兮的:方才师尊枕着我睡了一个多时辰,我见师尊睡得正香,没忍心叫醒师尊,这会儿身子乏力得很,只有借着师尊的肩膀稍作休息,师尊该不会不乐意吧?
一番话,堵死了鱼忘时接下来所有动作。
他都能舍身为师贡献胳膊,鱼忘时这个师尊难道还能狠心让他自生自灭吗?
鱼忘时最终没有动,任由段怀啼抱着。
脑袋搁在他怀里的少年,脸容上哪有半分脆弱,长睫遮盖的眼眸里全是愉悦和餍足。
虽然不能做其他的,但这样的亲密也让他觉得还不错。
当然,如果能做更多就更好了。
但同时,也要承担继续背佛经的风险,那就什么亲昵也没有了,得不偿失。
段怀啼的唇角在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弯起,直到鱼忘时在他掌下动了动腰身,他依旧带着笑,只是嗓音听起来格外的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