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
就好像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话一出口,鱼忘时自己都有些怔然。
宴清禾闻言,垂眸,只说了句:馋嘴。
他嗓音往下压,语气很轻,眉眼却是往上扬。
鱼忘时更放心了,虽然有点小愧疚,但很快,他连这点小愧疚都想不起来了。
宴清禾有只灵兽仙鹤,是他还在元婴期时,一次去秘境历险收服的灵兽,极通人性,毛如雪色,红喙长颈,十分高傲冷艳。
鱼忘时看到这只异常漂亮的仙鹤,忍不住出手撸了两把。
人类对长毛的东西总是无法抗拒,尤其这羽毛,又水又滑。
还没撸第三把,就被仙鹤瞪眼教训了起来。
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许摸我肚皮,不许摸我肚皮!会痒痒!
在原身的记忆中,仙鹤也是原身在卿雨台的玩伴之一,不过仙鹤嫌弃原身总爱对他动手动脚,不太喜欢和鱼忘时一起玩,只有在宴清禾面前,才表现得一人一兽关系还可以的样子。
如果是以往,鱼忘时估计会仗着宴清禾在场逮着仙鹤狠狠欺负,不过自从他经历了被蛊虫啃咬的痛苦之后,他突然能够反省自身了。
痒痒好难受啊。
可是,仙鹤痒痒跟他有什么关系?
鱼忘时笑眯着眼,又撸了两把仙鹤脖子上的软毛。
因为他此时坐在仙鹤的背上,撸鹤头有些困难,但撸脖子简直是轻而易举。
在仙鹤敢怒不敢言的目光,鱼忘时伸出了蠢蠢欲动的双手,只不过,还没摸到鹤毛,自己倒被拽住了衣袖。
鱼忘时扭头一看,就见到某只小兔崽子的手晃了晃,眼神巴巴地望着他:师尊
眉眼上的放纵轻快淡去,鱼忘时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干嘛?
段怀啼抬起眸子,视线在他头顶上停留了片刻,他抿抿嘴唇:师尊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生你气做什么?
因为,我在玲珑阁里阻止了师尊
是有一半的原因,但鱼忘时绝不会承认,不然岂不是显得他很小气?
鱼忘时淡淡道:你想多了,为师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这话堵得段怀啼无话可说,他默了默,看了一眼不远处。
陆元宵正在向宴清禾汇报这一个月来他们经历的种种。
宴清禾一身青衣,盘腿坐在仙鹤尾上,黑发与白羽形成对比,反而有一种极致的清美。
他听着陆元宵的汇报,偶尔提问,偶尔轻点头,但无一例外的,是他脸上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皆是世事不惊的淡漠神色。
与方才将手掌放在青年头上,眼中的轻柔过分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