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都默了。
放出被定罪的囚犯来主持大局,这件事不光彩。
一来,众仙门会嘲笑云缈无人可用,竟用罪人;二来,当初钟离泽给简十初定下与妖邪勾结的罪名,撤去他掌门一位时,都是经过在座诸位的首肯。
如今将人放出来,那不就意味着当时他们判错了吗?他们的老脸又该往哪儿搁?
满厅都是人,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却听不见一丝声音,连呼吸都慎重地要命。
就在这时,外头疾步跑来一个弟子,慌乱之中没稳住脚步,跌倒在地,惊醒了缄默的众人。
禀报长老!来了他来了他他
别慌!云缈弟子无论何时都要挺直腰杆,站稳了说话!长老呵斥道。
那弟子重重舒了口气,压着因恐惧而跳动的心脏,依旧说不利索话:来了!他来了,仙尊来了,不不不,不是的,是那魔头来了!
砰
茶盏碎地,众人的惊愕转瞬成了觳觫颤抖。
静默的人群骤然像暴雨来袭,惶然碎语,他们的恐惧就像是瘟疫一样蔓延开来,瞬间就笼罩住整个议事大厅。
还不等那长老细问,就听见外头传来的凤雏啼鸣,冲出殿门一看,漆黑的夜被浑身散发着炽热烈焰的火凤占据了半边天空。
而火凤之上颀身玉立的白衣青年正是凤岚云谏!
将夜在哪儿?
青年冷冽地没有半点人气的嗓音回荡在夜空中。
他已经找遍了整个神隐峰,都不见踪影,唯见那干涸的弱水潭,推倒的白梅囚树,以及碾碎成灰的缚神锁链。
云谏快疯了,他强大的神识笼罩住整个广场,在攒动的人头之中寻觅他的将夜,可一遍遍梭巡下来,就是没找到要找的人。
泛着炽白光芒的丝线从掌心掣出,霎那间扯住一个长老的脖颈,近乎疯魔般逼迫发问:为什么不回答我?将夜在哪儿?!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那长老脖颈的丝线一寸寸紧勒,脖颈皱积的皮肤已划破,丝丝血流淌下,周围人如何挥剑都斩不断那柔韧的细丝。
尚能主持大局的长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匆忙安排弟子去囚牢释放简十初,并开口周旋道:你这魔头赶紧放人!你说的那个云缈逆徒早就离开云缈了,他叛离师门,被你这妖邪蛊惑,早就不配回云缈山,我们根本没看见他,他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