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觑了眼被他教训的面红耳赤的曲一峰,抿唇道:我说的不是你,你不必罢了你告诉曲凭阑,本尊有要事,等不来他,就算等来了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他若有心探明真相就去云缈山下的翠微苑查一查,若他也想明哲保身就听听其他仙门的想法再做判断。
说完这话,神烟已赶着马车靠近,曲一峰见云谏进入内宅,抱着被大氅包裹严实的人,俯身钻入马车。
神烟放下苇帘,对曲一峰道:在下是潆洄岛神烟,可为仙尊作证那妖邪与仙尊无关,若是阁下需要证人,算神烟一个。
呃曲一峰自知根本拦不住云谏,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天快破晓时,他掌门师兄曲凭阑赶到此处,其实也没花费多长时间。
但到底是迟了,人已走远,他听师弟将那些话一一道出,不怒反笑。
幽幽道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神明是假的,仙尊才是真的。
将夜半梦半醒,能些微感知外界的时候,被他师尊抱在怀里。
好半天喂不进水,他师尊便用手指沾了点晨间收集的露珠,在他唇上蘸了蘸,湿润干涸。
少年喉咙沙哑,半梦中喃喃着:疼。
疼?哪里还疼?
明明腰腹的伤口在上好的伤药和大量灵力不要成本似的修复下,早就愈合结痂了,为何还疼?是神交效果不佳吗?
云谏皱着眉刚要把脉检查,怀中少年唇边又溢出话:别烧我,好疼疼啊
烧?
什么烧?
火。
少年无意识地回应他,睫毛簌簌颤着轻轻掀开一道眼缝,露出的瞳孔却是扩散失神的,显然还未清醒。
云谏几乎在刹那慌了神。
时光回溯,千年之前他没赶上,没救下他,在他灰飞烟灭后才从残存的一枚骸骨中听见他绝望的呼唤。
好痛。
水要水求求你们,给我点水
啊
他就那么孤立无援,身边没有一个帮助他的人,活生生被烈焰吞噬,烧红了半边天。
而云谏呢?
他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隔着山峦远远看着笼罩半空的烟熏火燎,抱着怀中莫名焦躁的腓腓,抚摸着沙棠果,平静地说:他看到这个应该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