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想将那力量压制回体内,又一次次失败。
云谏到底不愿连累任何人,他不敢在村庄待下去了,就算自己爆体而亡,也不能连累无辜的人,他一个人忍着骨血拆裂般的疼痛,一寸寸匍匐着,艰难地爬到山上,去了远处,以为这样就算死了,也不过只是引发一场山崩地裂。
他根本不知道,这种前所未有的可怖力量并不会因为他远离人群就不会伤害到别人,要是控制不住,不但他会死,少说半个人间都会沉入地狱。
将夜听得心惊胆战,关于师尊的前史,他是一概不知。
这种吃怎么可能会详细描述啊!
他不知道自己是畏惧于这可怖的力量,还是心疼师尊无辜遭此劫难。
哑着嗓子,颤声说:然后呢?他是怎么做到的?
过去发生的事虽都发生过了,但看着这个好端端存在的世界,将夜就知道,他熬过去了。
或许轻飘飘的一句他熬过去了,就能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可喜可贺的句号,但将夜知道,这个过程只有承受过的人才能体会到疼痛。
就像是,医生说:那个重疾患者他战胜了病魔,他熬过去了,后来活了很久。
不算沉重的话能给病人带来信心,但其实没有多少人真的能扛住病魔的摧折。那些身患恶疾的人刚开始根本不知道熬过去这三个字有多难!
很多人在这过程中就放弃了。
可有的人放弃了,只是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云谏要是放弃了,他会带走这个世界一同陪葬。
师尊又怎么可能不顾他人性命,他那么善良
所以他扛住了对吗?
神脉继续道:他遇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转机。
那个与云谏素昧平生的少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长发摇曳于微风中,浑身赤裸,皮肤上笼着一层月光,圣洁地不似凡尘人。
他从泉水泠泠的山涧中走来,赤足踏过那些被云谏的血污染到焦黑的土壤,枯萎颓败的草木在他足下重获生机,盛出一片绿荫。
他一步步朝着云谏走去,朝着那个双目赤红,几乎快被体内的力量撑破皮囊的男人靠近。
云谏多少还是有意识的,他劝那少年:你快离开!快滚!别靠近了,你你会被我害死。
少年置若罔闻,他蹲到他面前。
看着为了让自己清醒而不惜自毁地在身上划了一道又一道狰狞伤口的云谏,少年那张干净圣洁的脸上流露出哀伤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