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心底窒塞地难受,平静无波的心倒是难得的动起了火。
他掐着将夜的下颌,拉开这张滚烫的脸,正要一巴掌抽过去将人弄醒,桃花眸却倏然对上湿漉漉泛着委屈的杏眼。
呃这孽徒竟还委屈上了?
云谏好气又好笑,少年的脸颊上还有今日晨间自己抽的那一巴掌,尚未消退的红痕,脸颊上还沾着点点血滴。
巴掌没落下去,倒是挨着那张尚且稚嫩的脸蛋,狠狠搓弄掉血渍。
将夜的脸都被他搓红了,却因云谏掌心的凉意,自己主动往上蹭。
云谏:
像一只讨了打,还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主人的蠢笨幼犬。
大约是体内暴动的灵力渐渐被安抚下来,浑身还很热,但没那么烫了,将夜模糊的视线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对上一双琉璃桃眸,他先是震愕了片刻,后知后觉抬起手背使劲搓红了眼眶,再瞧,人还在自己面前。
呃
师师尊?!
嗯。师尊喉咙里溢出声音,听不出喜怒,又淡漠道:醒了?
醒、醒了
那松手吧。
将夜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双臂揽着师尊的脖颈,压着他银白的长发,整个人更像是没骨头似得懒散地依偎在师尊怀里,腿脚不客气地架在师尊膝上。
看着师尊被揉乱的衣裳,又瞧见自己滑下肩头的襟口,一张脸腾地烧起来,刚刚缓下去的燥热又被点燃。
他羞愧难当,忙不迭松手跳起来,却因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而疼地嘶嘶叫唤。
垮批的一张脸上,红红黄黄应接不暇。
望着师尊薄唇上添染的水润光泽和一抹嫣红,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神识模糊中吃到的东西不是什么冰糖,而是师尊的唇!
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脑袋上的软发都像是被抽了魂似得,蔫耷耷的,不敢动弹。
他明明发誓绝不染指师尊,却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对师尊动手动脚,每一次都说是最后一次,绝不再犯,却每一次都说话不作数。
他真的好难过,恨死了自己!
却又偷摸着去瞧师尊,捂着还在疼痛的伤口,心底感慨万千。
师尊啊师尊,你为何待我这般好?你若是不来救我,我一定就死了,我这样的孽徒,留着也是给你添堵,还一次又一次轻薄你,你怎么能
唉!
年纪不大,长叹起来倒像是看惯了浮生,历经沧桑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