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没抬头看他一眼,一直伏在案前,像是作画。
步凌尘也不把自己当客人,拉出个摇椅,自顾自地坐下,闲侃。
你刚刚忽然离开温泉小筑是为了你那徒弟吧?他又闯祸了?
云谏:被人带去了后山。
呦嚯,好家伙,谁搞的恶作剧?后山他也敢去,被小简撞见了没?不死也得脱层皮吧?步凌尘兴奋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没事,简十初要洗掉他神魂中的记忆,我替他动的手。
步凌尘眯了眯眼:人傻了还是残了?
云谏画完一张纸,吹了吹半干的墨渍,又换了一张纸继续描摹。
用尾翎做了个障眼法罢了,只要所有人以为他已经缺失那段记忆就行。
不剖神魂怎么可能洗得掉记忆?步凌尘来了兴致,你是怎么让他们觉得你在不伤及神魂的情况下还能洗掉那小子的记忆的?
云谏抬眼睨他,淡淡道:我什么也没做。
步凌尘震愕:他们信了?
云谏:为何不信?
呃只凭借一个神隐峰仙尊的名声,以大乘修者,半仙神息的名义,好似在那些小辈面前就无所不能了似的。
自然,云谏确实不需要解释,他们信了那是他们的事。
只是步凌尘搞不明白,这个将夜也没什么特别的,眼前这个看万般事物如同看死物的薄情男人,为何要三番四次救人性命?
大发善心啊?
嗤,他才不信。
云谏停下手中的羽笔,顿了会儿。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你说。
你可知这些是何种功法?
步凌尘趿步靠过去,一眼瞥上纸面,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震惊不已。
他看着云谏,目瞪口呆,像见了鬼似的。
这些你从哪儿弄来的?
看见了,觉着怪异,便记了下来。云谏神色如常,我以前没见过这些
似谪仙一般的白衣男人,面无波澜地画着一纸春宫图,又摆出一副稚童般的不解神态,指着画上不堪入目的动作,一本正经地问步凌尘:他们为何这样?
纸上的内容堪称伤风败俗。
云谏的画功极好,将那一纸荒唐画地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步凌尘分明看到一幅幅跃然纸上,相互交缠的身躯就是眼前这提出问题的人时,喉咙里像是卡了苦果核,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