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重重的巴掌声在包厢里落下。
众人俱是一惊。
陈老爷子颤颤巍巍地站着,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吼出来:“你给我滚!”
陈漪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转身拎了包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临到门口时还恶狠狠地望了眼陈时迁,仿佛要把他穿透。
……
陈漪走后,包厢里再次恢复平静,只是这饭是谁也吃不下了。原本好端端的一次会亲家偏偏让人搅了局,孟画青担心二老心情郁结,索性让孟蘅青喊了司机先送他们回家。
陈老爷子由人掺着走到他们面前,一张老脸被气的涨红,心怀愧疚道:“孟老兄,嫂子,今天这事是我没管教好不孝女,实在对不住了。但是你放心,桑酒这儿媳我是认定了,至于时迁,”
他叹了口气,“他是个好孩子,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他。”
孟家二老虽然被今晚的事吓到,却也不是听信谗言的人,反过来宽慰他:“时迁这孩子是桑桑自己瞧上的,我这外孙女虽说其他一般,但眼光还是很好的。”
有了这句话,陈老爷子一晚上动荡不安的心终于落下来。
送走二老后,老爷子单独和桑酒聊了一次。
他和桑酒说了许多,包括陈时迁的母亲以及当年容嘉的死,在述说的过程里他似乎分外愧疚和自责,好几次都差点说不下去。
面前的这个老人,两鬓已经斑白,因为生病面色不佳,就连走路都要靠着别人扶着。曾经叱咤商场的人如今却颓然地坐在这,只能对着她一个小辈说出这多年来的悔意。
桑酒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倘若他不是陈时迁的父亲,她或许还会留些同情给他。
可惜没有如果。
因为他,陈时迁才受了这么多非议,也是因为他,害得宋岚背井离乡众叛亲离。今天的所有种种都是他的懦弱造成的。
桑酒做不到原谅他,就像他无论怎么做也弥补了陈时迁心里这么多年的遗憾。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可修补痕迹依然存在,有些伤痕是堆积再多名药也无法消除的。
她不是陈时迁,也无法替他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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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今晚被陈漪闹得精疲力尽,和孟画青赔礼道歉完后就让司机载着回去了。
出了酒店,一伙人分道扬镳。
桑酒原本是打算和陈时迁一道回去的,但上车的时候却被孟画青喊走了,理由是她这个当妈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必要去看看没有自己在身边,女儿是怎么生活的。
孟女士亲自发话,她也不敢造次,只好悻悻然收回脚,闷闷不乐地说:“看来今晚我不能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