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样,才不好劝。
孟女士想了想,“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是个什么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一件事。甭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喜欢这件事本身就没错。你若是喜欢他,他喜不喜欢你又何妨,你若是不喜欢他了,那便坦然放下,扭扭捏捏做什么。”
“妈妈。”
桑酒向来不是个扭捏的人,在追陈时迁这件事上从来都是大大方方毫不掩饰,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的情绪开始受人影响,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在潜移默化里影响到她,这种完全脱离她掌控的感觉让她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害怕在没有陈时迁的时候,她变得不再有本我。
“这个人让我变得不再是我了。”
桑酒陷在自我矛盾的沼泽里久久不能脱身。
“桑桑,”孟画青试图开导她,“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觉得这个人会改变你,而这种改变令你恐慌,所以你会纠结。那我问你,倘若这个人现在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你会为此感到遗憾吗?”
桑酒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因为人但凡尝过一点甜头就再也没法放下。
她想起之前读过的一本书,主人公查理从小患有心智障碍,一次手术有幸让他从低龄儿变成人人艳羡的天才,然而命运又如此不公,手术并没有真正成功,他再次跌入谷底成为当初人人唾弃的笨蛋。
所以究竟是从未拥有过更难过还是拥有后再失去更难过?
整本书都在探讨这个问题,初读的时候桑酒说不出答案,但现在答案显然已经明了。
书里的查理选择了前者,纵使他很不幸地再次变成了笨蛋,但同时成为天才的他也体会到了人们嘴里说的爱,感受到了知识的壮丽,以及享受到了人们对他应有的尊重。
既然人生已经没有遗憾,那么回到原点又如何。
想明白后,桑酒不再纠结,脸上扬起释怀的笑容,“妈妈,我明白了。倘若他自此消失,我一定会遗憾,因为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可是在这之前他已经带给我很多快乐了,那么剩下的路顺其自然就好了。就像你说的,他若是不喜欢我,我大方接受就是了。”
“再说了,”桑酒一脸骄傲,“你女儿这么优秀,错过我是他没福气。”
孟画青见她这样,也不再过多说教。
能想通那自然最好,想不通的话,有些南墙还得自己去撞一撞才知道到底疼不疼。
孩子们的路就让他们自己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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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酒在普宁寺陪孟女士呆了三天,回程的那天特意给陈时迁发了个微信。
这是自那晚两人在陈时迁办公室楼下聊完后,她主动和他联系。
桑酒:【陈教授,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收到这条消息时陈时迁甚至有些意外。
他以为,那晚之后桑酒应该不会再搭理他了,毕竟这半个月来他们都没有过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