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酒坛后,他便收回了手。
“嗯?”姑娘不解。
“若是再喝,你便要醉了。”
“没事。我就算再醉,也能回去。我男人会来找我。”
“城门已经关了。”汉人告诉她。
“他见天黑了,我还没回去,就会顺着马蹄的印子来找我,他认得我的马的蹄子。城门关了,他就会在城门外等到天亮,你放心些。”
汉人无奈一笑。为何要让他放心些,他该放心什么?
姑娘最终还是喝醉了。
四坛酒,三坛是她喝的。喝得又多又快,喝完了,抱着酒坛子就吐,弄得身上地上一片狼籍。
吐完就睡,毫无醉酒者的愧疚和自觉。
汉人下楼找了店家,问店家要了套干净的女人衣裙。
清扫了地上的秽物,还要给姑娘换上清爽的衣服。
姑娘睡在床上,他立在床边看着她。
她变了许多,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少女,而是个女人了。眉眼已全然展开,有英气在其中,更有股狠劲,像一头母狼。
他伸手解开她的衣衫,触及她的肌肤,滑腻停在指尖。她躺在厚厚的红绒布上,胴体被鲜艳的红色衬托得更加清丽。
姑娘无意间一声嘤咛,更让他紧了喉头。
无名的燥热在胸腹之间涌动,无处可以发泄。
闭上眼睛给她穿上衣裙,却被姑娘抓住了手。
姑娘的声音响起,用西夏话娇嗔:“野利,别又乱来!”
汉人滞住了动作。
她会说西夏话了。他听得懂西夏话。
野利,是西夏人的姓氏。
她醉梦中呼唤的名字,是一个西夏人。
那股燥火忽然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胸腹中淡淡的悲。
她说心里还挂念着他,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姑娘夜半酒醒,翻了个身,发觉自己和汉人躺在一块儿。
往身上看看,衣裳虽然穿戴齐整,但已不是昨天她那套衣衫。
汉人闭着眼,梦中还蹙着眉。
她距离他,只有一尺。
与他同床共枕,是她年少时的绮梦。当年最企盼时没有实现,如今已经不再妄想了,倒是还真让她躺在了他的身边。
果然只要离开了东京,什么都可能做到。
伸出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眼,想让他舒展眉头。
他多年行军,在梦里自然也有警惕。有人触碰到他,瞬息间登时转醒。
在一片昏黑之中,他箍住了姑娘的手腕,翻身压在其上。
柔软就在身下,他只觉口干舌燥。把姑娘的手摁在一旁,俯身贴上了姑娘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