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郑迢之后,晓得要把人送到马行街许家来,便说明孙全彬知道朝云在许家。
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朝云受了屈辱,也知道朝云离开了郑家。
他甚至知道朝云有了身孕。
然后他走了,离开了京城,去做渭州的兵马钤辖,去练兵守边了。
不是一走了之,而是仍然记挂着她。
确认了这郑迢的身份,许衷当然不会再放过他。
他堵上了郑迢的嘴,吩咐平东道:“扔到柴房里头去,不要让主母和三娘子知道。请个大夫来,看看他身上的伤,别叫他死了。每天只喂两碗粥,别的都不用管他。”
平东道“是”,和别个小厮刚要抬走地上扭成一团的郑迢,许衷又补一句:“去弄份哑药来,要药性最烈的那种。”
郑迢把许衷的话都听在耳朵里,惊恐地支吾着。可惜,绳子太紧,布太严实,他没有一丁点喘息的余地。
许衷又对下人道:“去把袁大找来,告诉他,从今日起,直到三娘子生产,让他好好地守在柴房门口,不可有闪失。”
“是。”
郑迢,总算到了他手上了。
若不是朝云即将生产,此时此刻,他便可以叫朝云拿上长钺,亲手砍了那禽兽不如的牲畜。
不过如今朝云可不能见着血腥,那一切还是等到她生产后再说吧。
这事也不能让朝烟晓得了,若是朝烟见到那副模样的郑迢,一定会吓一跳的。
内臣们到底也是有巧手,都把郑迢的皮肉折腾成那副模样了,还能让他好端端地喘着气,不至于登时死了,也算是留他一命,好让他多活着受点罪。
林东往他身上割的那几百刀,刀刀呲肉,又刀刀不致命。皇城司特制的止血粉撒上去,也不至于流血过多而死。
回到明镜斋里,朝烟问许衷道:“来了客人?”
许衷笑着摇头:“只是讨饭的闲汉,给了一贯钱,他便走了。”
朝烟笑道:“羡真,你也太过好心。无论什么人来讨饭都给银子,这个一贯,那个两百文,许家都快变成善堂了。”
“给你和易哥儿积福呢。”许衷摸了摸朝烟的脸。
朝烟嗔着挥开他的手,许衷便又凑上来,想亲她的脸颊。
“羡真,羡真!青天白日的,你发什么疯!”朝烟双手撑在许衷胸前,想推开他,无奈力道太小。这点气力于许衷而言无异于蚍蜉撼树,他还是印上了她的面。
朝烟红脸轻嗔:“越来越放浪了。”
秦桑端着茶壶,刚要进门,听见里头夫妻二人的呢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