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闹!”
朝烟一把推开了房门,看见坐在桌边呆滞的朝云。
朝云被房门大开的声响吵得抬起了头,看见来的人是姐姐,又低下头去。
姐姐已经把她关在这里很多日子了,不许她出门去报仇,也不告诉她什么时候能放她出去。就像被囚禁在这宽大的院子之中,她每日能做的就是看书,看天。
“大夫无非就配点那些药,何必麻烦。”朝云淡淡地说。
她就是老毛病又犯了,内火过旺,最近又久郁不欢,才吐了一口血。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必再多费周章地请什么大夫。
朝烟却道:“总得好好看一看。姐姐还以为你的毛病已经好全了,才让人给你做羊肉的。近来没有吃药了吗?”
“药有什么用。”
朝云的不快都写在了脸上,朝烟看得分明。
她晓得妹妹这不快的来源,可她也无奈,因为她并没有解决之道。难得想用炒羊肉来哄她,却又叫她犯了肝火。
大夫还是被朝烟叫进来了,就算是老毛病再犯,吐了血也是件大事,还是再把个脉更好。
大夫三指搭在朝云的尺关寸上,静静感受着脉搏涌动。
指下的脉象平滑,犹如玉珠滚动在血脉之中。
大夫的眉头稍有舒展,又微微皱起。
朝烟问道:“怎样?”
“娘子这一脉……”大夫微顿,“是喜脉。”
喜脉!
朝烟紧张的神情顿时间舒缓了,眉眼之间都带上了笑意。
是喜脉!
云儿也有孩子了!
尽管那妹夫,她近来很看不上眼,可那毕竟也是个翰林编修,是进士出身!朝云与他,有了孩子了!
她只差笑出声来,乐呵呵地望向朝云,却见妹妹脸上竟全是凝重。
有如黑云压城,不见半点喜庆。
朝烟本以为是朝云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呆得滞住了,于是便开口说道:“云儿,这可是喜脉,你……”
但话说到一半,朝烟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面上的神色,变得比朝云更加惨淡。
“恭喜娘子,此胎已一月有余,脉象还算平稳。只是这娠中须得小心。娘子内火燥盛,切记要谨慎饮食,更要戒去焦躁。”大夫把脉枕收了起来,从箱子里拿出纸笔,开出方子,“此方清火,娘子按这个方子,每隔一日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