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夫人冷笑:“他本就不是武人了。如今是个商人。”
“他经商也很厉害。”
经商厉害,魏国夫人是知道的。
她原本也不熟悉许衷,只是自己经营手下产业时,偶尔听过许衷的事。别人嘴里,许衷便是个当世范蠡,最会打点庄子、铺子,又是个年轻有为的。
后来知道许衷也中过武举,魏国夫人便记住了这个名字。
千想万想没有想到,这么个人,会跟自己的小朝烟有什么瓜葛。且这么说来,朝烟与他已非一日两日了。
她心里突然有了些忧虑:“那竖子,可对你做过些什么?”
“什么?”
“他拉过你的手么?”
“!”朝烟两脸羞得通红:“姨母!”
“这就是拉过了!那其他的呢?还有什么…非分之举没有?”
朝烟头低得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衣裳:“没有了。”
“真没有了?”
“我发誓,真没有……”
“那还算他识礼。”
朝烟低头不语,魏国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想再骂许衷几句,又怕朝烟不乐意。
可她不知,她的反应,能叫朝烟愈来愈心安。
因朝烟知道,魏国夫人能说出这些话,不仅是因为晓得了她和许衷的关系,也是心里对这事没多大成见。
簪缨之家,累世盛名。铮铮纯臣之女,与一介武夫,又是个经商的,到底还是差了许多。
朝烟轻轻问她:“姨母…您,不骂我么?我与他私底下有了往来……”
“……”魏国夫人看着她。
忽而想起了自己亲生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曹皇后。
她长长叹气:“若是从前的我,肯定是要骂你的。”
“姨母……”
“但从你表姐之前嫁人的那次之后,我每次见你都想着,以后你要嫁人,一定要把你嫁给你喜欢的人,无论那人是个什么人,总之你心里喜欢才重要。”魏国夫人回忆起了往事,“你表姐第一次嫁人的时候,你还小呢。现在你想起来,都不记得那个表姐夫的样子了吧。”
“似是颇有仙风道骨。”
魏国夫人说起来就心酸:“仙风道骨。哼。他就是个道士!说什么要去求仙问药,才一新婚,便抛弃了你表姐,去他那破深山里头了。你表姐嫁与他之前,多少人赞过这婚事是家世、容貌、脾性都相当,是月老牵线了。可那人究竟怎样,到底还是要人心去见。当时姨母不顾你表姐自己心意,把她许配给那道士,真叫我能悔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