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城司权柄甚重,一掌宫禁宿卫,一掌刺探监察,时常对官民行拘捕之事,百姓对其多有怨言,称呼皇城司在京城之中派出的兵卒叫做“察子”。察子通常着黑靴出门,也算好认。
朝烟也是汴京城内长大的,自然知道皇城司是做什么的,也见过察子做事。但她对察子们并不厌惧,因她知道,官家是仁慈圣君,官家所设的皇城司自然也是仁慈办事的。若非特例,皇城司哪里会当街抓人。哪管它在诸司之中再怎样有权势,汴京便是这个汴京,不会因有察子的探查而少了繁花艳红柳叶绿,缺了车如流水马似龙。
她说起皇城司,才不是在讲他们坏话呢!只不过随口一提,用以形容姜五娘罢了,真没别的意思。被高个子说了一句,她便低头看看高个子的鞋是不是玄色的。发现果然是,知道这高个子是个察子,她于是想同他解释解释,道自己并未私议皇城司事。
“哎!”可哪等她开口说话,姜五娘拽着她的袖子便把她拉开了。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又万分艰难地挤了出去。
“五娘,怎么了!”她被姜五娘拽着走,感觉腿脚都是扯着的,可见姜五娘用了大力气。
等走到稍微人少点的地方,姜五娘同她讲:“刚才你前面那个就是皇城司的,你怎么提起皇城司来!”
“我知道他是皇城司的,我看见他黑靴了。”
“那你还讲?”
“讲了才知道的啊。”朝烟回过头再在人群中看那高个子。高个子实在显眼,哪消她找,一眼就看见了,“我们这样走开了,人当以我们是心虚。且背后议人失了礼数,我也该道声不是。”
“你这人!跟皇城司道什么不是!若是你真有大不是,皇城司早把你抓走了,还用你赔罪?虽说你只是讲了一句,但皇城司记仇呢。那些人可不是常人。”
“他们又不是无常,说抓人就抓人吗?”朝烟还是往高个子那里看,“你看那个人,虽然是察子,可也在看女子相扑,也为相扑手叫好,也和同伴在赌谁能赢,与常人又有什么不一样?与你、与我,与秦桑都没有不同——秦桑…嗯?秦桑!秦桑呢!?!”
说着说着,朝烟猛然发现,自己和姜五娘身边少了两个人。姜五娘也扭头看看,不见金钗踪影。
附近喊了一声,没个回应,只听得阵阵喝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