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心悦一边说,一边要把匹萨脑袋这一块也切开,但简糯摆手:“我够了,我把我的分给你吃。”
见她低头处理食物,还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闫心悦终于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做个倾听者还是蛮安静的。”
简糯抬起头看着心悦,为难地一笑:“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跟你说起。”
闫心悦如她所说的,很安静地听着,简糯把吃的分开送到她盘子里后,终于敞开心扉:“昨晚有一瞬间,我想和高深结束了,我很怕有一天会变成我妈妈,因为我很爱他,我是说高深,我很爱他。”
闫心悦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听着,其实餐厅的环境还是相对嘈杂的,但她们仿佛彼此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不受外界的干扰。
简糯说:“我老板就差拿个鞭子在后面催我了,催我成长、催我学本事、催我去深造,从一开始高深就站在他那边,他认为我不会再遇到这么好的前辈和上司,他认为我是有能力和潜力才会被看重,他鼓励我去迎接挑战,整个夏天多亏了他,我才熬过那么忙的工作。”
简糯喝了口水,她还是坚持没买饮料,之后继续道:“他的经历你知道,在佛山两年,和他师父做得风生水起,被总部看重又调回来,但这完全都在他自己的计划里,他看起来那么随和好相处的人,对于工作的野心比硕哥还强,你信么?”
闫心悦点头:“我能感受到。”
简糯说:“而我爸爸,和他一模一样,他把一生都奉献给工地了,据说修桥造路是大德,下辈子能换福报的,我爸估计都够飞升了。”
两个姑娘笑起来,话题突然就变得唯心了,赶紧拉回正题,简糯说:“而我妈妈呢,等了他一辈子,在我看来就算去了他身边,依然是一种等待。至于我,二十六年来,一直都是不被选择的那一项,我很怕将来又一次被高深选剩下,并不是离不离开上海的问题,我想你明白的。”
闫心悦点头:“我一开始很喜欢坐在沙发上看陈硕工作,但沙发坏了之后,坐着不舒服了,自然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看两次新鲜劲过了,也变得漫长和煎熬了,他们的忙碌,超过我对忙的定义。”
简糯说:“我很爱他,在我们相遇之前,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但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的忙碌在我接受的范围内,所以我们在一起了。可我突然发现他的思维和我不在一个世界,他原谅我爸爸的大度我很感谢,但他为什么要我也原谅,我觉得他和我爸爸是同一类人,妻子孩子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是附属品,是可以被抛下的。”
闫心悦捧着咬了一口的米奇耳朵,很认真地说:“糯糯,恕我直言,我觉得你的想法对高深不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