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心悦放慢了呼吸,让自己冷静一些,拉起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然而满腹委屈涌上心头,昨晚在大雨中被高深捡上车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总算还有一个人是会对她好的,结果又错了。
这辈子,已经数不清多少人骂她不要脸,可她从来没去破坏过别人的家庭、别人的感情,就因为长得好看,和男同事多笑一下,都被看作是狐媚、是勾引,女性朋友也因为有了另一半后,不再和她联系了。
学生时代被众星捧月的沾沾自喜和骄傲,在踏入社会后,全都变成了唾沫星子和有色眼镜。
昨晚和父母反抗,她不愿去接触二婚三婚的老男人,遭来妈妈一句:“你以为你会永远年轻啊,马上三十岁了,就一分钱都不值了。挑三拣四,之前那么多好人家,你都不要,你还想要什么人,扫马路的?”
如果,能遇上这辈子对她好的环卫工人,她也会嫁的,她不想当妈妈的摇钱树,也不想当有钱人的宠物,她就想嫁一个她喜欢的男人。
她以为,她可以喜欢高深的,换来的,又是一句“不要脸”。
“凭什么……”闫心悦停下了脚步,却哭得停不下来,崩溃地蹲了下去,她的人生太失败了,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陈硕看到闫心悦蹲下去,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不免有些担心,跟上来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再凑近些,就听见她在哭,哭着说:“你走开……”
家里,高深抱着菠萝蜜,站在自家门口犹豫好久了,打陈硕好几个电话他也不接,这会儿总算回了个消息,说他送闫心悦去酒店后就直接回家,让他别管了。
高深想给闫心悦发个消息,但看了眼怀里的菠萝蜜,还是放弃了,把手机放在玄关柜子上,抱着菠萝蜜去敲简糯的门。
简糯刚洗完澡,裹着干发帽,从猫眼里见是高深,去贵州前她都不知道戴着干发帽和高深吃了多少次饭了,今天怎么突然就觉得不合适,让他等一等,去摘了帽子把头发捋顺,披了条干毛巾出来才开的门。
“菠萝蜜。”高深笑得一脸纯良,抱着孩子似的保护着怀里的菠萝蜜,“应该还没坏,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简糯咽了咽口水,请他进来了。
“这么大一个,你怎么带回来的?”
“一路抱回来的,对了,你爸爸怎么样了?”
简糯坐下说:“手术很成功,但之后还要再开一次,把钉子什么拿掉。”
高深担心不已:“那么严重?”
简糯说:“已经不幸中的万幸了,没砸到脑袋,也没……”
高深忙道:“别胡思乱想,你爸爸很快就会好的。”
简糯笑了笑,盘腿坐在椅子上,期待高深把菠萝蜜打开,她还没吃过这种水果,在超市里见过散装的,总觉得不大新鲜,就没买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