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齐旭猛地道,“你最好有自知之明,要不要喝那种药,自己看着办吧,若出了什么差错,一尸两命就不好了。”
静姝惊恐地连连摆手:“不会的,皇上放心……绝不会的。”
王府里,沈嫣关于昔日朋友姐妹的事,与湘湘说了半天的话,先生对于往事的从容和豁达,倒是比抄写经文更让她静下心来,但湘湘许了愿,纵然暮色降临,还是虔心抄完了经文。
直到夜里,齐晦归来,两人共用晚膳时,湘湘因身体不适而没什么胃口,平日里总是神采飞扬地与相公说一天的事,可今晚闷闷地坐在一旁,气色也不大好,齐晦忍不住问:“身子不舒服?”
湘湘便也不再强撑,回房休息,齐晦在膳厅坐立不安,终是跑回来对湘湘道:“请大夫来瞧瞧么?会不会是?”
“你这么紧张?”湘湘却恬然而笑,软绵绵地卧在床上,伸手欢喜地摸着丈夫下巴上微微扎手的胡渣,“没有呢,果然是到那些日子了,许是今天在风里站了半天着凉了,才不舒服。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得的。”
齐晦心头不是滋味,初初经历人事的他们,没有了长辈教引,一些事也无处可问,他甚至担心是自己让湘湘不舒服,湘湘却推他说:“赶紧吃饭去,别以为在王府了,就好随便浪费。你一面吃,让厨房做红糖姜汤,你吃好了就端来喂我。”
“那你……”齐晦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卧房,吩咐下人准备姜汤,他潦草地把剩下的饭菜灌进去,就在卧房外徘徊,直等热乎乎的姜汤送来,赶紧给湘湘端来,搂着她一口一口地喂,像是湘湘生了大病似的,心疼不已。
湘湘身子热乎了,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娇然道:“将来若是成了大事,还会这样来疼我吗。”
齐晦道:“等我有了足够的人手,就不用事必躬亲地去跑,我就能多多陪着你了。”
湘湘笑道:“你不是说,家里会有很多人往来,就算在家,咱们也见不上面的。好在……现在有先生陪着我。”
齐晦知道,湘湘到底是寂寞的,慕家祖宅比起那些高官贵族的宅邸,是小了些,可也非寻常人家能有的规模,越是大的宅院心越是空荡荡,纵然仆从如云,能有几个真正放心,每日盼着自己归家的妻子,实在太可怜。而世道不安稳,世间又有太多对女子的束缚,湘湘纵然现在有沈先生陪伴,将来先生若离去,她又要变得孤零零。而不论是谁陪伴她,都不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