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要湘湘伸过手:“娘来教你,其实机关术看似深奥,运用的全是自然法则,但人往往逆天而行,与其说是被机关术困扰,实则是被心魔所扰。”
湘湘却娇然一笑,问:“娘,诗书礼仪外,难道我连机关术也要学?”
贤妃见湘湘缓过神,自己也高兴,笑道:“难道这就要偷懒了吗,先生可不答应的。”
湘湘开朗,不愿贤妃为静姝的事烦心,宁愿默默在心里承受与静姝的纠葛,面上也要哄得贤妃高兴,而贤妃的病体,也容不得多费心,和湘湘说笑一会儿,就累的昏睡过去。她歇下后,湘湘开始整理屋子里的东西,走到齐晦的房间,见他这里被翻得面目全非,突然悲从中来,坚强的心不管用了,此刻特别想念齐晦,特别希望他能快点回来。
仿佛大部分看似坚强的人,都有一颗柔弱的内心,这些日子的宰相府,因庞夫人动怒上上下下都十分收敛,闺阁之中久不闻书声,从前时常有的笑声,也很久没再传出来,庞大小姐病了,父亲不在家,她连生病都肆无忌惮。
消息传来时,世峰第一个到闺阁看望妹妹,浅悠当然没生病,她毫不客气地对哥哥说:“我是装的,你要告状就只管去,反正谁也不会在乎我。”
妹妹的悲哀,世峰感同身受,他们是同胞兄妹,除了男女之别,在这个家的一切都是一样的,只是世峰没有妹妹那么尖锐会明着反抗,他则是表面顺从,内心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而他身为男子,又在朝堂行走,比只能被束缚在家中的妹妹,好太多了。
兄妹俩虽没有不欢而散,但也没能消除芥蒂,浅悠想到自己为了哥哥打发那些千金小姐,最后换来哥哥为了沈嫣而吼她,真是彻底心寒了。
那天世峰离开时,沈嫣正在书房窗前喂小猫喝水,看到庞世峰落寞的身影,这是她在宰相府时常能看到的光景。她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倒霉最可怜的人,没想到这繁华京城里,也有那么多人每天都不幸福。庞家兄妹也好,自己也好,明明生来富贵衣食无忧,却还总耷拉着脸,辜负老天爷的好意。
今日一早,鹃儿回了一趟简府,沈嫣再三叮嘱鹃儿回去别说宰相府的是非,小丫头算是听话,回到家中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带回简府的是非,道:“不知道什么人,跑去老太爷跟前告了少爷的状,老太爷又生气了,差点动家法,少爷现在跑了,全家都在找他呢。”
沈嫣只道简风和家族格格不入,但外祖父的确对表弟有些过分,人家不想做尸位素餐的贵族子弟,凭本事想有一番作为,在沈嫣看来是家门荣耀的好事,却为外祖父不齿,也不知外祖父究竟怎么想的,可怜简风多年与他老人家周旋。
“小姐,少爷会回去吗?”鹃儿却是叹,“老太爷身体不好,少爷将来就明白了,老太爷都是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