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摇了摇头:“他父亲的一切罪孽,他都绝不会重复,这座皇城里的一切,都是他所厌恶的。”她抚摸湘湘的面颊说,“我的儿子绝不会辜负你,湘湘……”
“娘娘,您想说什么?”
“你叫我一声娘,好不好?”贤妃终于说出了口,更玩笑道,“你总是娘娘、娘娘地喊我,少一个字的话,难吗?”
湘湘心里突突直跳,少一个字,意义完全不同,她的迟疑,让贤妃很不安,握着她的手说:“孩子,我吓着你了?别怕,我只是开个玩笑,湘湘啊,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是。”湘湘伏进了贤妃的怀抱,贤妃抚摸着她的脸颊,感觉到指间有热乎乎的泪水,心疼地说,“别哭,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了。”
湘湘哽咽道:“我现在叫了娘,就是您女儿了,和齐晦就是兄妹了……”
贤妃乐坏了,“傻丫头,怎么会呢,湘湘是我的儿媳妇呀。”
湘湘抬起头,望着贤妃黯淡的双眼,她的眼睛很浑浊,却又仿佛装着最清明的世界,想到她什么也看不见,十几年来活在黑暗之中,湘湘心疼难耐。她伸手抚过贤妃眼角的皱纹,不自禁动情地问:“娘,眼睛还会疼吗?”
贤妃浑身一震,泪中带笑,哆嗦着将手腕上的镯子滑到湘湘手中,含泪道:“这是我唯一留下的慕家的东西,湘湘啊,若是娘等不到慕家的人来,将来你替我问问他们,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
“娘要好好活下去,亲自等他们来,我不想替您问,我不认识他们。”湘湘哽咽难语,直白的话却又逗乐贤妃,她摸着湘湘的脑袋说,“是呀,你不认识他们,怎么帮我问。”
婆媳还是母女,似乎已不在重要,湘湘孤零零的人生里,也有了喊娘的一天,而贤妃知道,她最放不下的儿子,有了终身的依靠。彼此擦着眼泪,互相安慰,此时冷宫外一阵动静,从侍卫传来的声音所发出的提示,贤妃知道是来了不该来的人,立刻推着湘湘道:“快去柜子里藏起来,我们约定好的,绝不做无谓的牺牲。”
湘湘没有犹豫,纵然她满心要保护贤妃,可贤妃与她与齐晦三人,早已有过约定,与其湘湘和贤妃一起面临威胁,能保一个是一个,湘湘只有保护贤妃的勇气和心意,却没有能真正周全的力量,齐晦也说,危险的时候,湘湘保护好自己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