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儿,方才谁来了?”说过玩笑话,贤妃正经问,“可是莫家的事,有结果了?”
“是世峰派人通知我,说今天就会出结果,我们需要去做一些事,白天会有相熟的侍卫来保护您和湘湘,我会尽快赶回来。”齐晦说着,心里还是一沉,天知道他在外头时,无时无刻不牵挂着母亲和湘湘,那些侍卫只能阻挡太监宫女,只能及时来通风报信,可若妃嫔闯来,甚至是皇帝闯来,他们只能就无力阻挡了。
“我们会小心的。”湘湘上前来,给他夹了一筷子小菜,面上是叫人安心的笑容和自信,“娘娘遇事不慌,而我也习惯了,何况这几天只怕为了皇帝的事,谁也不敢在宫里乱闯,你安心去忙。天冷了,热了出汗后,可不要在风里站着。”
湘湘说着话,绕到齐晦身后,为他束紧发冠。齐晦是正月里的生辰,若是正经皇子,年初就该行隆重的弱冠之礼,可他和贤妃被废弃在这里,甚至没有人清楚记得他的年岁生辰,而生辰之日当年贤妃吃了多大的苦,她虽不轻易对齐晦提起,齐晦如今知人事,也能想象一个女人孤立无援地情况下生下孩子并养活他,是多么得不容易。
贤妃曾告诉湘湘,齐晦没有行弱冠之礼,年初二十岁生辰那天,母子俩默默吃了一碗寿面,就算过去了。
湘湘罢了手,齐晦也吃好了,自从有湘湘照顾母子俩的膳食,纵然从庞峻开始照顾这对母子后他们的日子并不算苦,可被人照顾有现成的热饭热菜吃,那日子是完全不同的,哪怕只是简单的白粥小菜,也把他养得比从前更精神。
齐晦要走时,贤妃忍不住问他,莫家最惨会怎么样,齐晦平静地说:“刺杀皇帝,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贤妃叹了一声,可儿子却说:“今天和世峰,就是去把莫家的孩子带走,送到普通人家养活。届时处理抄家行刑的人,也都是庞家手下,世峰可以周旋得过来。虽然莫家的罪过,这几十年贪赃枉法,给军队和百姓带去的灾祸足够他们承受这样的刑罚,可幼小的孩子很无辜,我们只能脱离律法,把孩子送走了。”
湘湘听得内心动容,什么话也没说,为齐晦整了整衣襟就送他出门,回来收拾东西时,贤妃虚弱地笑着:“他方才那番话,故意表白给你听,让你知道他有多好呢。”
湘湘不禁笑道:“哪有娘娘这样说自己儿子的,他知道了可要生气了。”
贤妃笑:“那你高兴吗?”
湘湘连连点头,“高兴,简直心悦诚服,我何德何能,能遇上他这样磊落……”话到后来,不禁羞赧。想她总情不自禁地想亲亲齐晦,第一次突袭结果摔个大马趴,今天又欢喜地忍不住抱上去,她从不知道,原来可以这样喜欢一个男人,曾经的世界里,将男人远远驱逐,连目光对视都让她感到恐慌,可如今,恨不得天天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