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随口推给别人容易,可一然真跑去谢谢人家岂不是穿帮,白纪川只能应道:“顺手而已。”
可他心里高兴那是必然的,不过他当时这么做,并没打算被感谢,纯粹就是,想为她做点事这么简单。
进门不久,电脑还没完全打开,一然就送咖啡来了,她放下咖啡杯,笑盈盈地问:“白总,白阿姨有没有跟你说我和她周六在电影院遇见的事?”
白纪川点头,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边输入密码,一边不冷不热地应着:“说了,挺巧的。”
一然见他淡淡的,猜想人家可能不喜欢这个话题,轻轻哦了一声就走了。
而她出去,白纪川才破了功,他多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大大方方地和一然聊上几句,其实她刚才是想说,她好朋友不离婚了她很开心对不对,他这是何必呢,说几句又不会怎么样。
他正在懊恼时,一然又转进来了,依旧是笑得那么明朗,忍不住似的说着:“白阿姨有没有说,我的朋友不离婚了,不搬去那里住了?”
白纪川呆呆地看着一然,她是有多高兴。
一然当然高兴了,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像是特地来告诉他这句话,然后才说:“今天上午部门会议十点,下午高层会议两点,恒远的人五点来。白总,要帮你们订晚餐的餐厅吗?”
白纪川恍然醒过神,点头:“订本帮菜。另外高层会议前,我要和北京分公司的销售部开电话会议,你确认一下他们是否安排好了,一点准时开始,午饭不要去远的地方,准时回来。”
一然迅速记下,再确认了几件事后,才退了出去,她像一道光似的进来,又像一道光似的出去。新裙子是白纪川没见过的,他猜想蒋诚是不是挪了整间卧室给这人放衣服,从去年末相遇到现在,半年了,跨越三个季节,就没怎么见她穿过重复的衣裳。
白美香也是这样,把自己儿子的卧房改造成了衣帽间,他现在想回去住都没地方睡,妈妈年轻时到现在的所有衣服都整整齐齐地收藏着,她有很多漂亮的旗袍,虽然现在也不胖,可比不得年轻时苗条,都穿不下了。于是缠着爸爸每个月给她买一件新衣服,上周六他们去看电影时,也顺便买了条裙子。
忽然玻璃门又被敲响,白纪川从胡思乱想里回过神,一然在门前说:“白总,部门会议前,麻烦你把银河的邮件看一下,那边在等的。”
“哦……”老板的内心受到了挫折,他竟然混到有一天,要下属来提醒他该干什么,从前无不是他每天追在屁股后面催下面的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省心过。可是陆一然的出现,改变了他很多工作习惯,他甚至开始不再去记住一些琐事,因为事无巨细,一然都会替他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