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对这种宁静的生活环境确实有些心动,可从宛的提醒也有道理,若他选择避世,等云鼎死后,好不容易才成为高门大户的云家恐怕会再次沦为下等户。
他回到云家老宅,道:“阿耶已经身居高位,云家也不再是昔日的贫苦人家,阿耶决定在老家修葺扩建祖宅,建祠堂。我此行除了带着谢礼来感谢钟家之外,也是为了督修祠堂。”
这代表他会在望仙乡长住,至少要等到祠堂建成才会启程返回洛阳。
从宛虽然不习惯家中多出一人,但她没得选择。
翌日一早,云翊沐浴更衣、休整一番后才正式登门感谢钟初鸢。钟初鸢没有因为对他有恩便沾沾自喜高高在上,只是平常心地给他复诊了一遍,让他加强体能训练,旁的便没有多言。
云翊悄悄地打量了钟初鸢一眼,发现她比去年白皙了许多,这让本来就脱俗超凡的她显得更加美艳动人了。
只一眼,他便把目光收回去了。这些年他虽体弱多病,却常读圣贤书,知道“非礼勿视”,因此不敢多看,怕会引起非议。
许是他有“从宛的兄长”的滤镜,又许是他的目光并没有让人不适,所以钟初鸢并不反感他刚才那番打量,反而攀谈道:“听云姐姐说,云家郎君你要在望仙乡长住?”
云翊道:“正是,家父令我主持修葺老宅,另外建造祠堂,所以会在此多待一段时日。我想,这段时间恐怕还需叨扰两位道长。”
钟初鸢明白他的意思,道:“你只需记住,别操劳,多锻炼,注意饮食就行了。”
云翊微笑着应下,目光一瞥,忽然看到背篓里被石头压着的一沓纸,他好奇地问:“道长何以放一沓纸在背篓里?”
钟初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将背篓挑过来,拿出那沓纸,还有笔墨,道:“这是问诊记录。”
云翊问:“我的病情无需记录吗?”
“你的情况我早已编纂在上册里了。”
云翊闻言,十分诧异,又颇感兴趣地道:“道长竟然将诊治的情况编纂成册了?”
钟初鸢心中一动,她编纂医书之时只有她娘、姐姐与云姐姐过目,所得到的意见也十分片面,因此这本医书未必能为读书人所接受。——虽说她编纂医书的目的不是为了读书人,可谁让有条件买书看书以及推广书籍的只有读书人呢?
云翊是读书人,她可以征询他的意见,或许能得到新思路。
想到这儿,她便将自己编撰成册的书拿了出来给云翊过目。云翊抬头看了眼天色,道:“我能拿回家拜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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